水牢之中,阴暗潮湿,特别是已经在这冬天里,更是寒气刺骨,常人即使穿的再多,来到这里,也定然会瑟瑟发抖,一刻也呆不下去。&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而霍去病却不然,此刻的他端坐在牢中的草席上,一动不动,但与生俱来的贵气,与着昏暗潮湿的水牢出现明显的对比,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只不过霍去病的脸上明显有些苍白,即使他再掩饰,身体上的伤害也是无法扭转的。
霍去病似乎并不在意此时的处境,虽然闭着眼睛,但从昨日来到这里,他就一刻都没有睡着过,不是因为这里阴冷的环境,而是他的心此刻比这水牢冷上数万倍。
笑儿的那一剑,虽然没有刺中自己的心脏,却如同挖出来他的心一般,此时的霍去病只觉得灵魂被抽空,像打入地狱一般。
他的笑儿怎么会如此绝情,不,她不是笑儿!笑儿绝不会伤害他的。他心中想说服自己,但他十分清楚,笑儿的剑术是他亲手传授给他的,一招一式都是那样熟悉,怎会有假?
可是,为何她不与我相认呢?是她还在生我的气吗?不会的,笑儿不会如此!况且,即使还在生自己的气,也绝不会反应如此激烈,毫无征兆的刺了自己一剑。
而且在她的眼睛里,霍去病看不到她对自己的爱意了,即使笑儿假装不认识自己,但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相爱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眼神中传来的情感,可是在笑儿的眼中,他只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深深地厌恶,这让霍去病极为伤心。
这几日,霍去病无时无刻不再思量着这件事,冷静下来后,霍去病似乎想到了什么。
现如今,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就是笑儿不记得自己了,她失忆了。所以才会忘记自己,厌恶自己,甚至是出手伤害自己。
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她怎么会突然失忆,又怎么回一转眼就成了这潇湘馆中的花魁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去病知道,这背后的事情绝不简单,而且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伤害到笑儿!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下一步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霍去病陷入沉思之中……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只听见一声:“皇上驾到……”
霍去病依旧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只是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了,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咚……咚……咚……”,刘彻的宫靴,踩着水牢的地面,发出沉稳的脚步声,霍去病听声音就知道,只有刘彻一个人走了过来。
直到刘彻的身影出现在水牢的铁门口,霍去病才缓缓起身行礼,说道:“臣参见皇上。”跪在地上。
刘彻没有让他起身,霍去病直直的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铁牢的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刘彻心中清楚,若是霍去病想逃出去,一把锁,又怎么可能阻拦住他呢?所以即使有锁也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刘彻推开牢门,牢门发出“咯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水牢中,听得格外清晰,刘彻缓缓走了进去。
霍去病依旧跪在地上,没有抬头,眼前只能看见刘彻的宫靴。
看着水牢中恶劣的环境,阴冷潮湿,且不见天日,一阵阵寒意传来,即使刘彻身穿着裘衣,也依然觉得寒气逼人。看着霍去病穿着单薄的衣服,刘彻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阵心疼闪过,但他一想到霍去病所做之事,又立刻狠下心来,此刻,他绝对不能心软。
刘彻居高临下的说道:“去病,你可知罪!”
霍去病跪在地上,沉声说道:“臣知罪。”
刘彻低声说道:“你既然知罪,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霍去病没有抬头,声音不卑不亢:“臣不该酒后乱性,夜宿在外,不顾礼法,丢尽皇家颜面,请皇上惩罚!”
刘彻怒目道:“霍去病!你知道,朕要听的不是这些!”
面对刘彻的盛怒,霍去病毫无畏惧,依旧平静的说道:“可臣要说的只有这些。”说着抬起头来,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了看刘彻,眼神交汇一处,刘彻不由得心中一惊。
刘彻久久没有说话,注视着霍去病,他一手将霍去病带大,太过清楚霍去病的性子,既然霍去病不想说他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不管自己如何逼问都不会有结果的。
到头来只能影响自己和霍去病之间这么多年来建立的感情,得不偿失,这笔账刘彻心中清楚。
他心中暗道:看来此事他只能暗中调查了。
刘彻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最清楚。酒后乱性?你以为朕会信吗?”
霍去病说道:“信与不信,凭皇上定夺,臣所能言,只尽于此。”
刘彻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不想说,朕也不会逼你,但我要你记住,朕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卫长!若是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朕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卫长的名字,霍去病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目光灼灼的对视这刘彻的眼睛,眼神坚定的说道:“请皇上放心,霍去病自然是不会伤害卫长表妹的,她可是我的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保护她的。”霍去病就是想要告诉他,自己和卫长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
看着霍去病的眼睛,刘彻知道,霍去病所言绝无虚假,那眼神似在告诉自己,他在和自己抗争,听惯了阿谀奉春的话,偶尔被人顶撞几句,刘彻竟然并没有愤怒,反倒心中有些畅快,这世上敢和自己作对之人没几个,霍去病就是其中一个,还好这个人现在为朕所用。
想到这里,刘彻将霍去病扶起来,说道:“朕相信你所说的话,但处罚还是要有的,罚俸三个月,以后不经允许不得再进出风月之地,满朝文武都看着呢,朕总要给众人一个说法。”
霍去病点了点头说道:“谢皇上。”他知道这已经是皇上所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刘彻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说道:“好了,这水牢太过潮湿阴冷,你的身子刚好没多久,禁不起这样的折腾,随朕回未央宫吧。”
霍去病看了看水牢,对刘彻说道:“这样阴冷恶劣的环境会让人更加清醒,我想皇上此次来找臣,还有别的事情吧。”
刘彻嘴角微微扬起,笑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霍去病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既然如此,陛下可有兴趣,在这水牢之中,与臣对弈一局。”
刘彻不知霍去病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但他知道霍去病定有他的道理,便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