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桥照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阳乃拒绝他的事情忽然间扑所迷离起来;他之前考虑过来自雪之下家的压力会不会让她难以对抗,但没有想的像今晚这样透彻。
如果阳乃真的决议和他一起对抗母亲对抗雪之下家的安排,她需要面对的不仅是所谓的对抗,而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以及在继承人培养过程中灌输进去的三观和恋爱观相互碰撞?或者说这些东西能够割舍的下吗?
他出现在她生活中还不到五年,而雪之下家是从出生开始就存在的东西;
他以前充满信心,相信这两年的日日夜夜相处能够给予他们充足的勇气对抗这些;相信这些能成为后盾;但阳乃拒绝敷衍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相信就荡然无存了。
他想去质问她,是不是真的是因为雪之下家的缘故而不敢答应,但是不至于啊,他曾坦然的说过这些都是可以商量可以解决的,这些东西本就是需要共同携手面对的;
他们在两边都是无可替代的,所以有充足的资本去做事情;他能为此对抗父亲和家里甚至不惜前程,她不能吗?
更本质一些,她对他是爱情吗?古桥照月曾经觉得是同样满怀信心,距离太近甜蜜太多,回忆数不胜数;但……
人类真是卑劣啊,一旦怀疑起了裂缝,便是密密麻麻直到遍布整个回忆,甚至直接开始质疑最本质的人心;甜蜜的那会儿可不会这样去怀疑。
那么现在就产生矛盾了;阳乃敷衍回答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就是不爱,要么就是爱却不敢。
不管是哪个原因,古桥照月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应该做的了;也许像父亲说的那样接手权利堂而皇之以利诱之以势压人是很好;但如果没有当初毅然决然的来到千叶,没有大学以来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有这么深厚吗?
他和雪之下阳乃结识于高一,熟悉于高一末,成为好友到高二,因为是异地的缘故,所以着实结束太少关系难以推进;真正发展迅速是他们高三的时候;升华在高三的暑假。
也许是幼稚吧,但那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好反应了;说到底如果将那次对抗比作一次投资,现在的他已经投资失败了,已经开始止损的时候去反思当初投资的行为是不是显得马后炮?
爱也好,不爱也罢,他还是那个道理;他已经掏心掏肺,只要她说出犹豫,说出决定,说出压力,他就会去想办法,他难过也好,悲哀也好都是因为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辗转反侧,很是疲惫才勉强入睡。
清晨起来的时候,文乃已经去上学了,古桥照月将上次没有送出去的会员卡让文乃带给桐须老师作为文乃的歉意;这次应该是能送的出去了。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古桥照月整理心情返回千叶继续上课,父亲解冻了他的银行卡,古桥照月知道虽然昨晚是被训斥了,但那件事情到底是已经过去了。
是的,已经过去了,雪之下阳乃已经是过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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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天而过,到了活动正式举办的那天,这是九月的最后一周,古桥照月也是踩点高手。
从昨天开始就带领着社员与和服社社团的人友好会面然后搬东西陈列会场,好在这次是属于户外天然景色所以只是需要一些基本盘就好了,人手众多之下也不算什么难关。
既然是所谓的吟诗作对,自然就要有人作为评判了,流觞曲水还得有个主办者评判谁高谁低,按照雪之下阳乃的联系,邀请的是文学院的一位相对年轻的教授,以及其他几位老师,加上举办的两个社团的社长副社长组成九人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