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一扫整夜的阴霾，回头笑着回应道：“回青乌镇，可不能便宜了秦氏那贱人。”

    朱家看门的老者一见着朱大壮回来，先是一喜，转而又一悲，满脸的褶子饱经了风霜，他在朱家为奴大半辈子，也算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如今亲见老爷枉死，少爷又被秦氏驱赶出去，自是心下戚戚，老泪纵横。

    “福伯快莫伤心了，你瞧大壮这不好端端的么？”朱大壮宅心仁厚，对朱家的一众老奴仆也极好。

    苗福抹了抹泪眼，上上下下将朱大壮看一番，才露出笑意来，继而又叹了一声道：“少爷有所不知啊，你走了之后，朱家的下人可被秦氏那妖妇害惨了，老爷在的时候，那是上仁下忠，和和美美的，自从老爷这一去，过去的那些仆人长工，都被秦氏遣散地差不多了，这朱家，再不复曾经的光景啦。”

    难怪这次一回来，苏晚晚就觉得这朱家与之前略有不同了，原来那秦氏担心家里的仆人心系旧主，早就里里外外来了个大换血。

    “哼，二娘她怎敢这么做？家中那些下人可都是阿爹从各地带回来的苦人儿，无依无靠的，离开了朱家，叫他们往什么地方去？”朱大壮义愤填膺，拍着并不结实的四方桌跳起来。

    苗福“哎”了一声，无奈道：“秦氏蛮横惯了，过去还有所忌惮，如今老爷人去了，这整个朱家都凭她做主，这不，最后一批长工，今儿也要露宿街头了。”

    说着朝右侧的角门一指，苏晚晚与朱大壮看过去，果然看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丁被一众凶神恶煞的家奴从那里赶出来，长工里有人上了些年纪走得慢了些，被家奴一推一个没站稳便朝地上摔过去，家奴这就嫌他动作迟钝了，扬起手里的皮鞭便朝老者身上抽。

    “住手”，朱大壮再也坐不住，跨过高高的门槛迎过去，“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我朱家的地方乱打人？”

    “呦呵，你问我们是什么人？这青乌镇上还没人不认识爷爷我的，哪里来的土包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

    那家奴显然是新雇的，并不认识朱大壮，见有人竟敢挑战自己的淫威，当即怒发冲冠，口沫横飞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抢老子的皮鞭？是不是骨头痒了，想要老子帮你松一松？”

    苏晚晚见这家奴身形轻健、动作灵活，应该是个练家子，担心朱大壮会吃亏，也跟着赶过去，岂料朱大壮也似乎练过两手，揪着皮鞭的末端用力一拉，另外一只手临空抓了一把，再看的时候，已经扣住那人的脖子了，丢掉了皮鞭，朝着那家奴脸上“噼噼啪啪”一通揍。

    “瞧好了，记住你爷爷俺长啥样子的，下回若再敢仗势欺人，爷爷俺见你一回揍一回，看是你的牙口厉害，还是爷爷俺的拳头更硬些。”

    说罢挥起铁拳往对方头脸上招呼过去，身形看着是胖了些，可是那动作也太灵活了，简直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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