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压根什么也看不见,后退的速度倒很快,情急之下苏晚晚也不记得怪了多少弯,只觉得渐渐地已经听不清朱大壮等人的呼喊声了。
身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简直力大如牛,一对又长又尖的利爪直接刺穿了她的肩胛骨,腐臭混杂着血腥的味道极其难闻,然而此刻的苏晚晚也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死命地将手指扒在两边凹凸不平的石缝里,这才将那拖拽的力道消缓了几分。
苏晚晚这时候才有机会抬头看,只见一对绿油油的大眼睛浑象两只通了电的大灯泡,细长的一对瞳仁正直勾勾地俯视着自己,虚张着的三角嘴臭不可闻,更有一对冰冷坚硬的触须正轮流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游移着,借着这畜生眼里透出来的微光,隐约还能看见其轮廓。
这东西苏晚晚小时候好像是见过的,是,是,是蜈蚣?
搜肠刮肚,总算想到了这么个东西来,可是她见过的蜈蚣最长不过寸许,发起狠来咬人一口也就罢了,怎么这儿的,简直比蛮牛的力气还大了?那这蜈蚣得有多大只?难道说这蜈蚣,成精了?
越想越害怕,感觉蜈蚣精的哈喇子都滴到脸上来了,心想,它这是饿坏了要吃人了吗?我这么老脸皮厚的就算了吧,再好的牙口也咬不动。
“白娘子姐姐啊,你快过来救命啊,我小时候可在电视里见过你暴打蜈蚣精的呀。”
这才祷告完,人手与蜈蚣抓之间的拔河赛便已经有了个结果了,身子又一轻,再一次被蜈蚣精大哥拖着继续往迷洞深处去,所以赛况很显然,是以苏晚晚的惨败而告终的。
越往深处越狭窄,苏晚晚心里直喊了好几声“完了”,脚踝上又一紧,像是又被什么给抓住了,肩膀处传来剔骨抽筋一般的疼,身体在只容一人横躺的石道里绷得笔直,倒真像是拔河时候被拉紧的绳。
“娘子你忍着些,大壮这就来救你了。”
一听这声音,苏晚晚莫名地便安了心,忍着肩骨传来的剧痛朝脚边看过去,果然一下子就看到了朱大壮揪做了一团的脸,旁边火把的光亮越来越弱,而接着这最后一缕微光,她也才看到自己已经被这大蜈蚣拖进了一条逼仄的石道,朱大壮身材太过魁梧健壮,任凭他怎么挤、怎么撞,愣是进不来。
朱大壮手上用力,嘴里发了疯一样撕心裂肺地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头也在石道入口撞得鲜血横流。
身上的以及心上的钝痛一股脑儿地涌向苏晚晚脑际,泪水终于滚下来,她最后看一眼朱大壮,绝望道:“大壮,放手吧,你这样救不了我的。”
“俺不放,当初你是怎么拖俺下山的,今日俺便怎么将你拖出来。”朱大壮咬紧了牙关,便要使出吃奶的力。
苏晚晚也幡然想起了那一幕,当时朱大壮的屁股被头狼咬伤了,正高烧不退发着炎,无奈之下只好做了副简易的担架,用藤条绑了一路往山下拖。
山路极其难走,她的手心脚板全都磨破了,她想过放弃的,她也的确放弃了的,可是终究还是回头将他一步一步拖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