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土亲自去了趟灶间，催着厨娘生火烧水，又从木制的锅盖上小心汲下小半碗，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少爷与少奶奶见客的客房里头去。

    吴大夫将瓜子丢进水碗里去，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进去，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碗里先是析出一层淡粉色的油脂，同时伴有异香，又等半盏茶的功夫，碗里的清水突然变成了血红色，而房里的味道也又奇香无比渐渐转淡了，闻上去神清气爽，像是刚刚睡了一大觉似的。

    “朱少爷苗夫人赶紧捂上口鼻，这东西可闻不得。”

    苏晚晚早就用袖子捂住了半边脸，朱大壮也依葫芦学样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其余几人也不敢大意，房中一时间像是染了瘟疫一般，一个个掩嘴遮鼻几乎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这瓜子虽小，却染了两种奇毒，一种是富贵人家常见的曼陀罗，而另一种可就鲜有人知了，它来自西域，人称阿芙蓉，这东西少得很，寻常人听都没听过，就别提见过了，老夫也是听过路的病患提过那么一回，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幸看一眼。”吴大夫情绪稍缓，才总算将憋在心里的话给完整地说了出来。

    曼陀罗的花叶略有毒性的事苏晚晚是听过的，这才想起来这种花汁经过提炼的确可以达到麻痹神经产生错觉的效果，而这阿芙蓉可就陌生了，脑子里又想起二狗的死状已经孙谦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头惊疑，便呢喃出声道：“难道是罂粟花？”

    好家伙，清朝末年被那些狼子野心的西方列强拿来蚕食国人身心的东西，居然被她在这儿撞见了，而且还被运用地如此炉火纯青，简直是愚昧无知、害人不浅。

    苏晚晚从前是警察，对这种丧尽天良的罪恶那是深恶痛绝的，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然撞上，有害死了自己的兄弟手足，这事儿可就没有不了了之的道理了。

    当即又与朱大壮来到了孙谦的房里，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居然真就找到了突破点.

    “照孙兄弟这么说的话，那些见过怪事又染上怪病的兄弟，全都是当初碰过怪石的那些人？”朱大壮与苏晚晚不约而同地一惊，蹙眉急问道。

    孙谦烟瘾又犯，说话断断续续地极不利索，却还是郑重地点头道：“二狗，二狗兄弟最先，最先发现这一情况的，当晚俺与他一块儿抽烟的时候，听他，听他说起过，他还说等过了年，就跟少爷夫人禀报，没想到，没想到……哎。”

    看来二狗的死另有蹊跷，会不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而被歹人灭口的呢？

    “啊——”孙谦终究没忍住，浑身燥热难当，更像是有千万只蚁虫在噬咬，从棉被里跳出来，扯破胸口的衣衫，不停得抓挠，不一会儿，那胸前已经血肉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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