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她给丢到这荒山野岭啊?”临山在临城和隔壁B市交界处,高速路才开通没半年,鲜有车辆经过,远处,还有疑似野生动物哞叫声。
人烟罕至,相当荒凉了。
“好像真的有狼哎!”一阵寒风吹过,顾长缨支着耳朵听了听,里面没了慕容禅意的喊叫声,他倒是有些心疼了,“开哥,我觉得你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啊。”
陆云开冷笑:“你心疼?把她带去啊。”
“我哪敢,怎么说她也是你老婆,呵呵呵呵,”顾长缨躲一边,继续揶揄他:“好歹把人家睡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做的太绝情了啊……哎哟!”话没说完,脸上被还没掐灭的烟蒂给打中,他老实闭嘴。
“呵——”陆云开重新点上烟,重重吸了一口,吐出凌乱的眼圈。想起帮着慕容禅意嫁给自己的河之洲,讥讽道:“干爹亲爹一大堆,轮不到你心疼。”
“万一河之洲不上当呢?从头到尾可都是他在耍你,说不定现在就躲在暗处呢。”顾长缨自然明白陆云开的用意,刚才不过是故意逗他的。
“姓河的不上当,那就等三个月后,再来接她走喽。”借着车灯,陆云开指着左手边的一处房子,说:“忘尘就在这里住,有狼来也吃不了她的。”
“到底是一夜夫妻啊,我道你真那么狠心把她一个人丢这里呢。”顾长缨贱完,立马闪人。
临关上车窗前,陆云开叮嘱他:“老顾,别给我妈说。”
顾长缨挥挥手,“你家的事情我不插手,哥们儿就看个热闹,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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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观。
禅意慌乱一阵后,心绪慢慢安静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四周。
屋内陈设简单,一尘不染,除了桌椅,别无他物,几乎是光徒四壁。
东厢房是做饭的小厨房,西边则是道姑的禅房和寝室,书桌上放满陈旧的经书和笔砚,木鱼。
屋内连水电都没有,一切都是最原始的,和青禅观的摆设几乎一样。
祛除恐惧的心理,禅意先是端着煤油灯去厨房,见灶台有粗粮做的馒头,也不管冷热,拿起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其实这种生活禅意曾经过了八年,并不觉得艰苦孤独,可今非昔日,红尘中有她的可西哥哥,禅意真的连一秒也不愿意待下去。
反正她不信陆云开能做的滴水不漏,至少河之洲能找到这里来吧?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道观里除了一场秋雨光临过,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第四天,禅意不再像是困兽般走来走去,渴望着有人来救自己了,她像从前那样,开始打坐看经书了。
只是现如今,早就不是那个心如止水的道姑,禅意满脑子都是陆云开,看天看地目中万物都是陆云开,金刚经看了一天,始终停留在掀开的那一页。
第五天,禅意不再逼自己看经书,而是拿出笔墨和纸,挥笔,歪歪扭扭地给陆云开写了封信,写两人相识那天开始,到陆云开离开草原结束,整整写了二十页。
写罢,已是第六日。
禅意跪在神明面前,暗暗发誓:“如果陆云开得知真相后,仍旧要跟我离婚,那样我才心甘情愿的!否则,我宁愿死在这情障里!”
做完这一切,她想去厨房做晚饭,却没想到,忘尘观的门,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是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紧身黑T恤,牛仔裤,衣服下面肌肉结实,鼓囊囊的。
他留着时髦的飞机头,额前长刘海直盖着浓又黑的眉毛,长得挺帅,只是他眉宇间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邪气。
禅意认识这人。
顾长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