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之卿握着沙发手柄的手微微一紧,瞬息之间瞳孔骤缩。
“听说我生父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同时,他是个花心风流的骗子。”文潇潇依稀记得曾经在妈妈那里看到的照片,那是个十分耀眼的男人,笑起来很迷人。她妈妈总能就着看照片的姿势,就这么坐一下午。
“我妈妈到死都还喜欢着他,她以怀有他的孩子为荣,可那个骗子还是抛弃了怀有身孕的她。”迫于压力,她妈妈当时精神状况也不好,最终不得不顶着肚子嫁给了一直守在她身边默默等着她的文涛。
文涛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孰料她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个抛弃她的男人,许多年过去却一直无法忘怀。
她被抛弃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怀孕的时候患上了忧郁症,一直哭闹不休,如若不是肚子里有那个男人的孩子支撑,说不定真的就此疯掉。
文涛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些,只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总有一天她会忘记那个男人。可她终是抵不过抑郁的折磨,每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就会想到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后来,当她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结婚,再也不会回来找她的时候,她当着孩子的面,从二十多层的高楼一跃跳了下去,从此再也没有忧愁。
文涛从前想要努力把文潇潇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他终究做不到。每次只要看到文潇潇,他就会想起那个夺妻之恨的男人,尤其在妻子自杀之后,他更加无法释怀。
“我才不敢渴求,我怕一旦想要更多,爸爸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我、不要我。”文潇潇捂着自己的脸,“所以,我不敢怪他,也不敢怨他。”
“我明白了。”瞿之卿往后一靠,倚躺在沙发的靠背上,“所以,你是希望别揍他咯。”
文潇潇觉得瞿之卿一下子就把气氛给搅活了,有些哭笑不得,索性点头:“嗯,我不希望你揍他。”
“好吧。”瞿之卿长吁一口气,“但我依然不赞同你一昧的纵容,越是退让他就越加变本加厉,他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只会一辈子沉浸在自艾自怜之中,将错怪罪到你身上。”
“你没必要忍气吞声。”瞿之卿来到文潇潇跟前,坐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发丝,“如果他老是欺负你,你不能总是哑忍。要不就让我揍他一顿;要不有心事就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头。”
文潇潇的脑袋被他的手掌轻轻一压,透着一股暖意,带着一份细腻的温情,有些感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怦然心动。她抿着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瞿之卿露出似水柔情般的微笑,觉得自己这一举措十分到位贴心。紧接着,文潇潇歪着脑袋打断他的自我满足,说:“之卿,你好像情感电台的知心哥哥,好会开导人。”
倏时,瞿之卿表情麻木地抽回手,站起来打断她的话:“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哦,好。”文潇潇看了眼手表,没想到她们这一坐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赶紧跟着站起来。
瞿之卿的脸有点崩,好歹还挂着笑,没让人看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文潇潇出去的时候,还对守在一边的李秘书鞠躬道了个谢,然后跟随瞿之卿并肩走下楼。她可不知道瞿之卿压根不想继续刚才的对话,继续由衷地对他表达感激之情:“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我现在觉得一下子轻松舒服了好多。”
那是,知心哥哥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