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你没事吧?”
宇文絮这才注意到仁纲的存在,道:“真是怪了,居然不喊絮姐姐了,弄得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谁在叫我!”仁纲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回答道:“你现在女扮男装,喊你姐姐别人难免会生疑的。伤口刚刚见水了,我们快些回去换药吧!”
仁纲一直送宇文絮到了住处,取了创伤药还打了盆水好好地放在宇文絮面前。宇文絮正准备解衣,见仁纲站在还不离去,面色有些尴尬道:“高纬,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宇文絮,我听闻你父皇对汉人的诗书礼仪很是看重,怎么你身上一点都没有你父皇的风格?”仁纲煞是认真地说道,“直呼名讳是不礼貌的,这一点难道没人教你吗?”
“高纬!说我就说我,不要牵扯我父皇!”宇文絮怒了,抄起枕头就往仁纲身上砸去,“是!我没教养!我不爱汉人的那套玩意儿怎么啦!我就是一个粗鲁的、什么都不懂的鲜卑人!”宇文絮边说边哭,她始终记得当初三叔同她讲过,女子学汉人那套繁文缛节特别讨厌,所以她打死也不听别人给她讲礼仪之事。可她也记得,当她看见那个要跟三叔成亲的晋安公主跟三叔煮茶论诗的时候,她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是她天命的三叔,她一直以三叔的话为行事准则,为什么三叔要骗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仁纲见她哭了,连忙解释道,可宇文絮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听见他的道歉。“絮……我不是说你粗鲁,我也无心冒犯你父皇……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的意思呢?”仁纲一瞬间觉得自己词穷了,平日里耍贫嘴的功夫在此刻一点作用都起不到,他想了很久,最后憋出一句话:“我觉得絮这样的,挺好的。”
宇文絮哭得累了,往地上一坐、脑袋靠在床沿上,身体还没缓过劲地抽动着。“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仁纲蹲坐在她面前,眼里满是紧张。宇文絮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怎么自己突然就这么暴躁了呢?宇文絮仔细想了想,自己直呼仁纲的名讳,确实是自己不对,仁纲虽比自己年纪小,但也是个男子汉,男子汉的自尊心还是有的。
“你说的对,我不该直呼你的名讳,仁纲。”宇文絮自己擦干了眼泪,冲仁纲笑了笑。仁纲长舒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哄一个女子,嗯,是的,女子,宇文絮外表看起来坚强,内里还是个无助的女子。
“你不生气了?”仁纲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呢!我可是豪放的鲜卑儿女!”宇文絮昂起头答道。仁纲和宇文絮相视一眼,噗嗤一声都笑了。
“快换衣服吧,当心着凉了!”仁纲把干净衣裳递到宇文絮手中,“我在外间等着,伤口在背上,你自己不好上药。换好了衣服再叫我进来,我给你换药。”
宇文絮接过衣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