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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时间：10月14日23点58分。.”

    “死亡原因：车祸，左侧颅骨粉碎性骨折，造成开放性脑组织损伤；左眼框挤压变形，左眼球突出。”

    太平间里，护士正在机械性地宣读死亡证明。

    “护士小姐，能告诉我们撞死病理老师的是辆什么车吗？”一名同学问道。

    “货车。”

    “司机呢？司机抓到没有？”

    “肇事司机当场抓获，是个酒后驾车的醉汉。”

    “酒后驾车？醉汉？天啊，你的意思该不会说肇事司机在开车之前喝了酒？”

    “没错。”护士饶有兴致地说，“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有够蹊跷。据肇事司机反应，他开车之前喝了酒不假，但车子却不是他开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是鬼呀！”

    “你算说对了！”护士神秘兮兮地说，“据肇事司机交代：他一上车，车门便自动落锁，操作杆自动跳到最高档，紧接着油门失控、刹车失灵，就连方向盘也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失控状态，汽车就好像突然间有了生命一般，自行追击起目标。”

    “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根据参与调查此案的‘便衣’分析：这种情况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肇事司机酒后出现幻觉，要么就是为了推卸责任。总而言之一句话：肇事司机的供词不足为信。”

    “人渣！”

    “凶手！”

    “喝酒开什么车啊！”

    “撞死人还要推卸责任，非说是“鬼”干的，这种人最没种！”

    走廊里，回荡起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咒骂声，他们在为自己的老师鸣冤叫屈，但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当然，我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尽头有两个学生正在小声地议论：

    “你说，这事儿还真有点儿邪门。”

    “怎么个邪法儿？”

    “吓！你还不知道呢？本来，病理老师一个女孩子家，绝不可能半夜一个人出去。据与病理老师合租的女孩儿交代：昨晚十一点左右，病理老师接到她#妈打来的一个电话，听电话里的意思好像说家里出了点儿急事儿，要她立马回去。”

    “病理老师无奈，只得换好衣服打车回家。刚好她家所在的小区比较偏，司机不愿意进去，就把她扔到半道，让她自己走回去。可谁知就在病理老师刚刚下车准备横穿马路回家的时候，被一辆迎面而来的货车整个儿从身体上轧了过去，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

    “今天一大早，警方便找到病理老师的母亲。她#妈一口否认此事，声称自己昨天绝对没有跟女儿通过电话。警方翻查了病理老师生前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她于昨晚十一时左右确实接到过一通电话，于是就把手机递给她#妈，她#妈一看，登时吓傻了。”

    “照你这么说，这事儿还真邪门得紧，你说会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干的？”

    “行了，快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夜晚，寝室。

    我梦到了病理老师。

    她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捧着鲜血淋淋的眼球；她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我，脸上狰狞的表情几乎令我抽搐。血，从她空洞的眼窝向下流淌，落进扭曲的嘴里，又顺着嘴角滴在衣领上……

    “你――以――为――你――们――跑――得――掉――吗！”

    “你――们――全――都――得――死！”

    “为……为什么？”

    “你――们――玩――错――了――游――戏！”

    “我们……玩儿什么了？”

    病理老师脸上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随即，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声恐怖的惨笑飘荡在夜空中……

    我猛地惊醒，满脸是汗，耳畔似乎残留着病理老师惨绝人寰的哀嚎。 .

    翻身下了床，摸黑走到床头柜旁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地猛灌。

    “呜呜…呜呜……”

    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呜呜……呜呜……”

    声音又来了，从门外传入，好像是哭声。

    我放下水杯打开了门……

    “任重！原来是你，你为什么在这儿哭？”

    门外，袁任重背对着我，正在轻轻地抽泣。

    “没什么，文哥。”袁任重转过身，抽了几下鼻子，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