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瞬间秦翎墨的俊脸就从黑变青，再由青变白，冷汗唰唰唰涌出来。他低头一看，手背上的牙印都泛青发紫，这一口可咬得带杀气啊。

    被婢女扶起来的明霄公主有点狼狈，衣衫凌乱，不成体统。即便是她也急着回去更衣，在与秦翎墨交谈几句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秦翎墨恭送公主离去后，咬着牙，沉着脸，压低声音说：“胡滢！我知道你在！”

    “耶，你怎么知道的？”刚想溜走的胡滢现出身形。

    “那玉佩是我原先给你抵债的那块，无缘无故怎会出现在此？一定是你捣乱。”秦翎墨看上起很生气，满脸愠色，盯着胡滢：“没事你捉弄公主干嘛？她身子不好的。”

    “你心疼啦？”鬼使神差的，胡滢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出之后就有点懊恼，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劲。

    秦翎墨还是保持着微怒的神情：“这是人之常情，与心疼有何关系？明霄公主素来身体不好，你要闹也要看看人啊！”

    胡滢原本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无缘无故让明霄公主摔了狗吃屎。虽说没别人在场，那也够丢脸的。可是被秦翎墨这么一说，就心生烦躁，那点愧疚也荡然无存。她扬起脸，用一种带点骄傲又漠然的目光望着秦翎墨：“那又怎么样？我是妖精，我想捉弄谁就捉弄谁，我没挖她的心来吃就不错了！”

    说完她就跑了。

    于是一直到今天，秦翎墨都没再出现过。难道那家伙真是生气了？不会这么小气吧。胡滢又开始重新数钱，心里不停地嘀咕：或者是被她说的那番话吓到了？不可能啊，别人也就算了，那可是黑心宰相。

    就在胡滢胡思乱想的时候，酒肆里来了客人。

    是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穿着葱绿色长裙，脸庞有点长，嘴角还有颗痣。她一进门就看见胡滢，走过来说道：“我是来取送到宫中的酿酒的。”

    “怎么不是小翠啊？”这宫女胡滢不认识，便问了一句。

    “小翠肚子疼就请假了，今天我代班。”侍女回答。

    胡滢也没多想，便让她稍等，自己将酒拿给她。侍女并没多待，又说了两句后便告辞了。与爱说话的小翠比起来，显得行事匆匆。在她离开之际，胡滢闻到从身上飘来淡淡的桂花香。

    打发走宫中侍女，胡滢又开始趴在柜台上胡思乱想。今天客人不多，让她更有闲心思考关于宰相是否在生气的事。

    在金啸进来之前，胡滢得出另外一个猜测：他不来，该不会是想赖掉所有账单吧？这很有可能！

    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就在她想钉小草人诅咒秦翎墨时，金啸来了。

    金公子显得心事重重，一向阳光爽朗的脸上蒙着淡淡的阴霾。具体说不上有多沉重，可胡滢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金公子有心事？”胡滢拎着酒壶过去，她跟金啸也算熟识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金啸笑了笑，脸上的阴霾散了些：“最近皇宫里有点事。”

    胡滢心思一动，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是跟明霄公主有关？”那天摔了一跤后吐血三升，奄奄一息啦？所以秦翎墨才一直都没有来。

    “明霄公主？跟公主殿下没关系。”金啸顿了下：“是圣上。”

    “哦？”胡滢来了点兴趣，问道：“不是说风寒已经好了吗？”

    “圣上的风寒是好了，但最近却……”金啸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了：“圣上的一切举动有些奇怪。不但嗜酒如命，还只吃冷食，性情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我听说小皇帝这次风寒很严重，会不会是大病初愈后心情不好？”

    “小胡姑娘跟翎墨想的一样，但是事情没这么简单。”金啸难得地笑不起来，有点凝重。胡滢更加好奇，同时也感觉到这恐怕才是秦翎墨最近不来酒肆的原因。

    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来，免得他赖账跑掉！

    胡滢怀揣着上述原因，坐到金啸旁边，双手攥成拳头盯着羽林卫中郎将：“到底怎么个不简单法？”

    跟小胡姑娘挨得这么近让金啸的脸红了红，气息有点乱。不过他很快就平稳下来，想了想，开始叙述最近发生在皇宫里的一些怪事。

    “自从病愈之后，圣上就变得很古怪。虽然圣上尊龄尚幼，但素日里很注重皇家礼节，天子威仪。若说病中有些衣冠不整，行迹疏懒实属正常。但病愈之后，圣上竟然变得不愿意穿朝服，只裹着宽袍大袖的单衣，脾气也暴躁不少，侍从稍有过错就拳打脚踢。这一点也不像圣上的作为。”

    “有没有请御医看过？”

    “看过了，只说是余寒未净，热毒上涌所致。”金啸喝口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以前圣上并嗜好喝酒，但自从病愈之后便往往一次独自喝下一大坛酒。情绪跟行为都越来越不稳定，有次上朝竟然脱衣赤裸地在鸾殿上大声发笑，这让朝臣们不知所措。”

    难道是药方余毒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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