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微弱，但胡滢离得很近所以听得很清楚，她冲女子点点头，郑重地说：“你不会死的。”

    而那女子已经再次昏过去。

    胡滢的心也跟着砰砰跳，她暗暗懊恼，早知道就在青丘山时更认真点学习法术，也不至于要让白杨冒着风险实行金针术。虽然她可以让女子皮肉恢复原状，但那只是表皮的复原，内里还是一团乱麻，只会让那女子死得更快。

    窗外的琴音再次飘进来，清宁和缓，将胡滢心中的躁动抚平。

    约莫三刻钟后，茗烟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他刚想喊就见自家主子在石榴树下正在抚琴，便犹豫了下。倒是秦翎墨感觉到有人进来，而停下弹奏古琴。

    “爷，爷！不好不好啦！”茗烟大呼小叫起来。

    “查清楚了？”秦翎墨将琴放到一边，缓缓起身。茗烟几步窜到他跟前，手舞足蹈地嚷嚷：“爷，小的去查了，可是这，这……”他余光瞟着厢房，声音突然压低，一脸凝重跟神经兮兮：“这女人是妖怪！”

    秦翎墨眉一皱，盯着茗烟反问：“什么意思？”、

    “爷，小的按照您说的去城中那些商贾富户家中走了一趟，真找到那女人的住处，是城中周记酒楼家的小姐，荣娘。可，可是，当他们家听小的说明来意，却都说那荣娘一直在家中做女红。小的当然不信，就让他们叫出来看看。结果，爷您猜怎么着？！”

    “荣娘出现了？”

    “没错！小的绝对没看错，那荣娘跟爷您带回来的女人一模一样，甚至比屋里这个还红润精神。爷您看这不是妖怪是什么啊！人哪有好端端分成两个的道理啊？”茗烟越想越怕，要不是大白天铁定双腿打颤。

    秦翎墨闻言眉头深锁，他略略想了想，又一次向自己小厮求证：“你确定没看错？”

    “小的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错！”

    “那周家还说过些什么吗？”

    “他们就是说，除了两天前去过玄心正宗外，荣娘回来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根本不可能半夜外出，还遭遇不测。”

    听到玄心正宗的名字，秦翎墨眉心一跳，问道：“去玄心正宗？”

    “小的猜着爷您一定会关心这个问题，所以小的特意多问了几句。爷您还记得吧，两天前是玄心教小福日，好多老百姓都跑去参拜去了。那荣娘也跟了去，后来宗主说她有血光之灾，让留在教中静修两天，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出过家门。”

    “她家人可觉出什么异状？”

    “没有，他们都说跟以前没任何不同。”

    茗烟说完停顿了下，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爷，屋里那个真的是妖怪吗？”

    秦翎墨却没回答他，只是捏着下巴陷入沉思。除了双生，人不可能分成两个一模一样的个体。那这两个荣娘里必定有个是假的。问题不在于哪个是假的，而是那个假货是怎么形成的。

    他并不想将精力花在研究荣娘真假上，这女子与他非亲非故，除非她做出什么违背人常理的举动，不然他无法判断是不是原装。而既然朝夕相处的家人都说没任何异状，那么他这个陌生人更是无从分辨。

    若假定自己带回来的是真荣娘，那么那假的是怎么出现的？又有什么目的？

    他正想着，南厢房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白杨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出来，精神恍惚，满头大汗。脸门槛都没迈过去，一下被绊倒。要不是管家在旁扶了一把，那就直接拿脸着地了。

    “怎么样？”秦翎墨问道。

    “已经缝合了，缝合了……”白杨喃喃着，看样子还处于虚脱状态。秦翎墨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便举步走进厢房内。

    内室里，胡滢仍然半跪在床边，双手轻轻按在荣娘胸口上，淡淡白光缓慢地渗透着。

    “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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