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紧着点头。

    秦翎墨猛地松开手，拽过旁边的胡滢转头就走。

    “你吃醋啦？”

    “嗯。”这次宰相大人很干脆。胡滢瞧着他紧绷的侧脸，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笑起来更好看啦，再笑一个嘛。”

    “……”

    “笑笑啦。”

    秦宰相犹豫了下，俊颜闪过丝羞赧，嘟囔着没事总笑好傻之类的，却不可抑制地笑起来。走廊外的阳光洒进来，为清越如风的笑容蒙上淡淡的金色光晕，似乎瞬间就让燥热的气流清凉沁心，涓涓流淌。

    “就是这样最好看。”胡滢一笑，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跟在身后的白杨无奈地叹口气：总有种看了不该看的场景……拜托啊，神仙菩萨阎王爷啊，就这样让他们遗忘了我吧，千万不要杀我灭口啊……

    白杨的祈祷只实现了后半部分，他没被秦宰相杀人灭口，而是被委以重任。相比起上次，这回白杨一半欢喜一半愁。

    “你可有什么想法？”秦翎墨问道。

    盯着床榻上的受伤女子，白杨稍稍整理了下思路，才谨慎回答：“卑职倒是有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卑职看过她的伤势，以这样的伤口而言，寻常的药石已经难以救治，唯有缝合皮肉才有可能愈合。卑职可以尝试。”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金针术？”秦翎墨靠前一步，急声问道。

    白杨点点头：“不瞒宰相大人，卑职家中世代行医，虽然其他方面泛善可陈，但一手金针术却始终流传下来。但因卑职家训不许随意外露，以免引来同行妒忌与报复，所以卑职的爷爷与家父都没使用过，卑职也只是在小动物上实验过。”

    秦翎墨捏着下巴沉吟了下，抬眸盯着白杨问：“你有多少把握？”

    白杨想了想才回答：“卑职在动物上的实验都成功了。所以……卑职有信心。”

    “好，她很重要，关系着京城安危。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卑职明白！”白杨握了握拳头，他其实不知道在人身上是否能成功，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战栗，跟害怕担忧比起来，更多的是兴奋。于是他开口提了第一个要求：“宰相大人有薄荷或者朱砂水吗？卑职现在有点兴奋，这么激动容易手抖……”

    “朱砂水吗？”秦翎墨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用这么麻烦……”说着他一把擒住白杨的胳膊，身子一转，一个过肩摔将他摔了出去。

    头下脚上的感觉对于白杨来说很新鲜，也很……痛。

    “冷静了吗？”

    “冷静……”

    “手还抖吗？”

    “不抖……”

    “很好。”秦翎墨点点头，背着手从白杨身上垮了过去。小典药欲哭无泪：宰相大人您是有多记仇啊……

    准备工作进行的很快，一方面有宰相大人派遣下人筹备，一方面有胡滢飞来飞去，需要什么都能快速拿到。

    “热水，纱布，金针，剪子，桑皮线……”白杨深吸一口气，低声为自己加油：“好！开始吧！”

    白杨先是将受伤女子的单衣脱掉，解开绷带，伤口已经有些溃烂，再捂下去绝对会整个胸腔都烂掉的。他用热水将伤口小心翼翼地清洗干净，然后附上加冰片的蒲黄粉，这可以止血止痛，让局部凉爽舒服。

    “剪刀。”他对旁边说。

    胡滢将已经在火烛上反复灼烧过的剪刀递给白杨。后者接过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将脓血部分取出。

    “然后，金针。”

    “好。”

    桑皮线本身不易折断，还有药性可以清热解毒，促进愈合，缝合后不需拆线。但非常要求技术，稍不小心便会导致血脉破损，伤势更严重，甚至立马毙命。何况动针的部位还在心口上。白杨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开始剧烈跳动，好像要被缝合的是它。

    “给。”胡滢递给他一青花碗：“喝酒壮胆。”

    “好！”白杨一咬牙，一口气将酒喝干，猛拍了下脸，开始第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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