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寻药回了药仙谷的那天里,上午时分下的那场雨一直到了夜里也未曾有停歇的迹象。&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而那天下午寻药被冷沁拒绝了想从石室里把他放出来的想法之后,男人也终于是觉得他这个徒弟终于有些大人的模样了,终于能有自己可以为之坚持的事物。男人觉得很是欣慰,之后一人走出石室后撑着那一把油纸伞消失在烟雨朦胧后,也是那时候仍旧要继续面壁思过的冷沁这才想起了,他好像还没有问清楚他吃的面是谁做的。
其实也不怪冷沁没想到,因为从小几个徒弟进了药仙谷之后,寻药就没有显露过他会做饭这事,因此冷沁这回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能吃上寻药亲手做的饭菜,还以为都是寻药在谷外面买了带回来的,却也很是感动男人还能记得他这个徒儿的肚子。
当夜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男人又是自己动手做了饭菜用了之后,还是撑着那把油纸伞从膳房回了药楼,一路上在昏暗一片的夜色里看着谷中被雨水不断冲刷的一草一木,心里的那些烦乱杂绪似乎也被慢慢洗刷干净。
回到了自己在药楼上的卧房之后,男人也没有点起烛火,只是打开窗子默默地站在窗边看了很久的雨景,直到渐渐有了些睡意,方才怕雨水夜间洒进屋里就关上了窗户,退去了衣物后就闭上了眼睛。
之前在谷外经历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原本男人以为自己会梦里都不能安宁,可谁成想竟然是一夜无梦的好眠。
第二天清晨。
雨依旧在下,雨滴不大不小,雨声不缓不急。
因为是深秋了所以晨间的寒气是愈发重了,男人起床之后照例传好了一身的布衫,却又在推开窗户试了外面的气温之后,又穿上了那件在外买的那件雪狼皮的长袍。
先是去马厩给马喂了草料,之后又像昨日一般给自己做了早饭慢悠悠的吃完,然后收拾碗筷再之后洗碗,做完了这些男人想来也无事可做就回了药楼去看那些先前没有看完的医书孤本了。而之后的几天里,就像是重复一样,男人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直到夜寒川终于忙完了那些在谷外的事物,回到药仙谷。
秋末里一场连绵多日的秋雨足足是下了五天四夜,在五天后的一个午后这才终于停了势头,虽然还是没有出太阳天气仍旧是阴沉沉,但总归是不再每时每刻都在飘着恼人的雨丝了。
也是牵着马回到药仙谷之后,夜寒川也是把马栓到了马厩,但他却没有想到在马厩里却看到了另外的一匹马。
难道是师父回来了?夜寒川有些情不自禁的欣喜,他真的是许久都没有见男人了,心里思念得很。但若问夜寒川为什么那么肯定回来的人是寻药,那自然是因为其他几个在外的师兄弟早就给他传过书信,告知过了夜寒川他们的近况。
猜测着男人应该是在药楼或者是他的房间里,男人也就径直向着药楼的方向去了,直到到了楼前推开门却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夜寒川又是抬步上了去往二楼的木梯,也终于在那间卧房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谷主,你回来了。”几乎是忘记了遵从礼数,夜寒川竟也那么直接的推开了男人的房门,而正盖着棉被靠在床上看着一本厚重医书的男人,在看见这个同样是好久没有见到的二徒儿时,也像是忘了似的,没有因为夜寒川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的行为的作出表态。
“是回来有几日了,”徒弟来了他也不能就躺在床上,这样像什么样子,想着男人把捧在手里的书放到了床内侧,就要掀开被子下床。而夜寒川见此原本满腔的话语都也说不出来了,急忙就出声制止了。
“快要入冬了天冷的很,谷主就不要下床了。”制止了男人想要下榻的举动,夜寒川又是开口道:“谷主稍等一会,我去拿火盆和木炭来。”
来不及制止,男人眼看着夜寒川消失在屋子门口,心里的话也没能够说出来,这还没有入冬怎么就烧上火盆了呢,尽管是冷了些但也没有到这般地步吧,他这二徒儿啊可真是谨小慎微。
秋日里天气昏沉的午后。
药楼二层的一间卧房。
卧房中央的圆高火盆里,质量上等的木炭被烧的冒着火红,但屋子里也没有一点因为木炭烧燃飘出的杂烟,可见这火盆中的炭块确实是质量上乘。
并不大的卧房里烧上了一只火盆,秋末那些跑进卧房里的寒气也早就被驱了个干净,但夜寒川就像怎么也放不下心担忧寻药会被冻坏似的,又是往男人的被里塞了一个汤婆子,让寻药哭笑不得。
“我可没有那么弱不禁风,怎么说我也是在这药仙谷生活了三十多载,”男人干脆是床内的那本医典也不看了,就闲闲的靠在床框上和夜寒川随意的聊了起来。“谷中的天气我了解得很,虽然是下了一场秋雨,但总归来说也并没有太冷。”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乎该是今年秋日里的最后一场雨了,秋日的秋高气爽也就被这场雨给彻底浇了个干净,往后就是冬天了,这个档口那可能不在意些,说不定就会染上风寒。夜寒川心中自是有着不怕一万的考量,但总归也是怕对男人说出来,男人会觉得他唠叨。
“不注意着点万一染了风寒呢,”夜寒川从桌上哪壶他刚才泡上了参茶的茶壶里倒出了一杯,慢慢的走到男人床边拉过了那放在床尾的单人桌椅。“反正小心一点是不会有错的,”夜寒川把参茶递到男人手上,又走回桌边拿了那茶壶和一只杯子放到了单人的小桌上。
小口的喝下一口那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参茶,男人到这时才真正觉得身上暖了起来。“茶里加了什么?”单是闻着就能闻出他手里的是参水,单是暖身的参向来都是用苦参,而从名字就能看出苦参定然苦涩味道,可奇异的是男人竟然从这苦参茶里还尝出了一点的甘甜。
“加了些在今年春天收集的花蜜在里面,”在小凳上坐下,夜寒川也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苦参茶,“既能让参茶不苦,也不会相冲了药性,这花蜜当属最好,谷主以为呢?”
我以为?男人笑了笑,像是看透了他身边这个徒儿的全部心思,“我啊被你这个徒弟可是快要惯的一点苦都吃不得了,以后我看那些茶水我都喝不下了,和今日的这苦参茶相比,那些茶叶泡出的茶汤真算是苦涩无比了。”
“师父往后还可以喝花茶,花茶就算是不加糖蜜也不会苦。”夜寒川竟真就说出了他的考量,就像没有察觉出男人不过是玩笑般。
“你啊……”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终究是笑着慢慢的品饮起了杯中的苦参茶。
卧房里炭火烧出的热气温足。
半开的窗户里透进的凉气,中和着屋子的温度,倒也不至于让房中的温度过高。
许久,许久。
房中空气里都飘上了苦参茶的香甜气。
“那位月公子呢,怎么没有和谷主一同回来?”恬静的氛围里,夜寒川还是没能忍住的问出口。之前那位身段妖娆、长相分外眉眼的公子,自从夜寒川第一次在寻药身边见到他时,就一颗心都再不能平静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寻药对月笼纱的亲昵。
也没想到夜寒川会提起月笼纱,男人握着手里的杯子,倒是稀奇的看了自己这徒儿几眼。“小夜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你不是不怎么喜欢他么,”
夜寒川一向待人有礼,与人不会太热切也不会过于冷淡,但之前月笼纱和他共处一室的时候,可能旁人看不出,但男人却一眼就能看出夜寒川对月笼纱的疏离和冷漠。
夜寒川听见男人说出了事实到也面色未变,“就算我不喜,但他也是谷主买下来的,就算不能时时刻刻都陪伴谷主左右,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人都不知在哪。”
即便到现在也还是对月笼纱没有一点的正眼相待,男人见夜寒川这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想月笼纱和他这个徒儿相处的不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发生过。
“自然是分开了,”男人又是喝下一口苦参茶,道:“在这世上,任何两人相遇都是缘分,但因缘相聚缘散而离,总会有一日需要面对离别。”
“他和谷主之间怎么能称得上是缘,若是那日谷主买下的是别人,那之后不也就没有月公子的事了么。”夜寒川说的毫不客气,说的月笼纱就像是随意拿钱财就能买来的可有可无的玩物一样。
男人皱起了眉,有些诧异自己的徒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月公子的为人处事都毫无不妥,就算不能让你觉得能有借鉴,你也不能这样任意的评论。小夜,我想我可并未教过你这样待人看物。”
照以往夜寒川对寻药得小心态度,寻药会这么说出口,夜寒川无论心中怎么样但随后一定会乖乖认错无疑。但这次夜寒川却是久久都没有开口,直到男人都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夜寒川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这次或许是无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