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目送宁颖嫣主仆几人背影隐没在回廊拐角,北堂明倾赶忙跑到北堂翼身边,抓起他的手就担忧的道:
“你这样包扎怎么行?拆开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这秦默云的人也真是的,以多欺少,还强词夺理!”
说着也不顾北堂翼答不答应,就自己拆开了沾满血迹的方巾。
北堂翼在被北堂明倾碰触到时,手指忍不住一颤,却没有拒绝的安静站着:
“无碍,以前比这更严重的伤都受过,这点小伤不算甚!”
望着自己被拆开的伤口,再想之前那个安静的少女,是叫芜月的吧,想来她如果有那个叫百里的半分狠厉,或许他这只手如今已经废了!
“翼?”
北堂明倾叨念了一会儿,发现身边的人都安静的很,下意识抬眸看他,却见北堂翼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异光,在北堂翼回神看来时又瞬间恢复平静。
“郡主,这秦默云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如今又颇得圣心。加上身边高手如云,咱们以后行事可要加倍小心了!”
北堂翼回神后,恢复了惯常的神色,冷峻的眉不禁拧起。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这二皇子殿下说不方便见咱们,咱们就这样回去了吗?”
北堂明倾朝北堂翼满不在意的摆摆手,征询的望向北堂玉卿。
北堂玉卿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北堂明倾见她的神色,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方想说什么,就见北堂玉卿转身往香房内走去:
“翼,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吩咐!”
北堂明倾听此眸光一亮:“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说着人已经率先追进了屋。
这边宁颖嫣带着一行人到得门口,正等随丫鬟前去领马车的百里邪。
便又看见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从远处策马而来,来人的黑色衣袂在风中翻飞,领口与袖口的灰黑色狐绒已经落满风雪。唯有一头被墨玉扣住的墨发一丝不苟,维持着严谨的尊贵。那双仿佛沉淀着千年冰雪的眸子,此时也已然与天地同色,好似他本是带来这严寒的神魔。
司空连赫?
宁颖嫣还不及诧异这巧遇,又见得后面一人策马出现。
那人穿着厚重的裘衣,也是满身风雪,大半的面容却被胡帽遮住。
“小姐!”
百里邪这时正好将马车驶到门前,司空连赫也在这时策马到了寺庙的阶梯下。
听见说话声,便下意识抬眸往上一望。
当看见阶梯上站着的宁颖嫣主仆三人时,先是一愣,眼底的冰雪也在瞬间有消融的迹象。
“吁——”
司空连赫喝听马儿的时候,身后的人也到了跟前。发现司空连赫的眸光所在,便顺着上望。
宁颖嫣便看见了后者抬起的脸,原来是司空儒!
不禁疑惑,这冰天雪地的,这两位位高权重的父子冒雪到此的缘由。
宁颖嫣未曾犹豫,先是礼节性的与司空连赫点头微笑,以示问候。接着很自然的与芜月扶着红妍步下阶梯。期间感受到司空连赫的眸光,却未在抬眸。
直到到了阶梯处,将红妍交给芜月与百里邪才朝司空儒行了一礼:
“司空丞相!”
“你怎会在此?”
司空儒望了一眼身边牵马立着的儿子,眸光犀利的落在宁颖嫣的身上,那眼神仿佛想洞悉对方所有的想法。
宁颖嫣不卑不亢,含笑回道:
“近日连番大雪不止,实属异象。下官也不知能为百姓与朝廷做些什么,能够想到的唯有进香拜佛,为大家求个平安!”
司空儒听罢细细打量起了宁颖嫣,似是不太相信她的话,而想以威压迫得她产生情绪压力,从而露出什么马脚。
可是从头到脚,宁颖嫣的身上无不写着从容淡定几字,居然让他一时难以看穿,甚至想问自己是不是确实多想了!
可是他心底很清楚,眼前的女子绝对不简单!
他不是看不出儿子那点小心思,在这之前,他甚至想,如果此女堪大用,能够纳入司空家门也不是不可。
所以才会在司空连赫当朝为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帮了她一次。
但如今朝野皆知她与哥舒聿廷在帝王内殿发生的事情,“秦默云”成为哥舒家的人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他当然不能再容她!
“哼,妇人之仁,也仅这点作为而已!”
司空儒视线睥睨的扫过宁颖嫣的脸,最终昂起下巴,言辞锋利的批判道。
司空连赫一听这话,眼底的冰层再次结上,如冰玉雕琢的俊美容颜也在瞬间冷硬。浑身散发出仿佛要赛过这雪天的冰寒之气,回眸冷扫了司空儒一眼。
“司空丞相能堪大用的话,不如快些解决这眼看着降临的雪灾!”
司空儒感受到儿子的不郁,听得这话,心中也是一股火气上涌。犀利的眸子里精光乍现,身上威压尽放,父子二人尽是如此旁若无人的以眼神互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