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燕帝这一可谓贴心的举动,宁颖嫣揣度到的可能,便是歌舒聿廷与她在帝王侧殿发生的靡靡情事。
不禁的又将那一夜独孤玄霖的话参合在一起深思——
纠结了半晌,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似乎有必要再与独孤玄霖打一些交道。
“小姐!”
宁颖嫣在炉子旁窝了半天,刚起身,就听得门外有人的喊声。
“怎么了?”宁颖嫣望着气呼呼进来妙歌,见她手里还拖着一人,后面跟着芜月护架,就连芙蕖也亲自过来了,不禁诧异。
这被拖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几个月前打发去针线房做管事的紫荆!
紫荆此时嘴里被塞着布,双手被绑缚在身后,还在不断挣扎着。看那眼底露出的狠光,似是很不服气被这样对待。
几个丫鬟进屋以后,落在最后的蓝珏将房门给关上,一副防狼严谨的架势。
自从怀孕之后,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生理反应,宁颖嫣越发惫懒动弹,便又靠回了炉子边的椅子里,慵懒的抬眼望着一众丫鬟。
“蓝珏方回来吗?”
随后进来的蓝珏正望着紫荆,闻言一愣,赶忙回神望向宁颖嫣。眼神里光芒一闪,这次道:
“我刚刚从后院密道进来,就见紫荆鬼鬼祟祟的在后门处与一个府外人交头接耳,然后走近了发现他们在交易这个!”
蓝珏说话间,芜月就将一方锦帕与一包碎银子递到宁颖嫣面前让她过目。
宁颖嫣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帕子,眼底波光一闪,眯眼继而望向紫荆:
“要其他人说,还是你自己解释?”
紫荆被宁颖嫣那一眼一看,忍不住身子一颤。妙歌适时的拔出她口里的东西,将她往前一推。
“这,这是我闲暇时用不要的碎布片绣的帕子,正好有人要买,我就拿去卖了呗!反正那些碎布扔也是扔,不如这样利用一下……这种事也需要大惊小怪的吗?”
“那也是正好有人需要,所以到后门来收购了?”宁颖嫣闻言却是笑了。
本来紫荆长着紫荆也算是愚功的元老级人物,一直态度挺高傲,见宁颖嫣如此笑颜不禁又是一愣。
但想宁颖嫣出生也不比自己高多少,之所以位置爬的比自己高,无非就是靠的色相。红妍那些人肯定是忌惮主上,所以故意跟她演戏抬杠的呢,怎么真敢跟她斗?
可是她才不和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人不一样,想来主上总有一天也会发现她的与众不同的!
“那我怎么知道啊,我正要出门卖去呢,谁知道就在门口遇见那人了!”想法一大,胆子便跟着一肥,紫荆昂首不屈的看着宁颖嫣道。“那还真是巧合了!”
听着紫荆拙劣的回答,宁颖嫣不禁笑了,问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对她都太和善可亲了?
“拖出去廷杖伺候,何时愿意说实话了,何时再停!”
“廷杖?!你,你怎么敢如此对我?”紫荆闻言惊愕非常,廷杖,那可不是一般的棍棒!
“你觉得我为何不敢?”
宁颖嫣勾唇笑看她,继而掩唇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困倦极了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的样子。
一句话堵的紫荆一时语塞,方想争辩什么,就听宁颖嫣又道:
“打的时候记得捂上嘴,拖远一点儿,我想睡个午觉!”
捂上嘴?捂上嘴她要是撑不住想说真话,还怎么开口?紫荆下意识的觉得,宁颖嫣分明是要借机发落了自己,根本不给任何的余地。
“我要见主上!”
“堵上!”宁颖嫣这回看也未看紫荆一眼,作势就要起身。
一旁的妙歌赶忙上前,将之前丢在地上的帕子拾回就想再堵进紫荆的嘴里。
紫荆眼看宁颖嫣一副淡漠的样子,当即急了,挣扎着别开脸喊道:
“我说,我说——”
妙歌的眸光一转,顿住了动作。
“是是,是有人想收买我……”紫荆说到这里接收宁颖嫣淡漠的眼光,那眼光淡如光影,却仿佛一阵阴云密布她的世界。紫荆忍不住一震,赶忙改口道:
“是有人想收买奴婢,偷得小姐的贴身锦帕出府——不过奴婢没有偷,奴婢想,反正他们也没有见过小姐您用的锦帕是何种模样,就随便拿了一方锦帕在边角绣了一个云字充数!不信你看,那锦帕还未成交就被你们给发现了!”
妙歌便适时的将一块方巾递到宁颖嫣面前,果见那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红色的“云”字。所幸她平常用的帕子是到处都可以购买到的丝绸,只雪白的一方,没有任何痕迹。
再看紫荆松了口气的表情,觉得这个人也不是笨的无可救药。只是不问上司的命令私自行事,难道她就没有想过之后会有的后果?
虽然她没有助纣为虐加害主人家,但是知情不报也是要不得的!
这样存了明显心思的,她再留在身边,也是给其他人做了不好的榜样。
“你很想见主上吗?”
宁颖嫣看了一眼那帕子,脸色和善的望向紫荆。
紫荆闻言心中先是一喜,继而一惊,眸光一阵闪烁不定后道:
“奴婢说错话了,请小姐宽恕!”
“也罢,芜月你就送她去主上那里吧!”宁颖嫣叹道。
紫荆闻言神色惊奇的看宁颖嫣,不知道她这么说的用意。
“至于能否谋上那份红袖添香的差事,就看你自己了!”宁颖嫣又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婢女皆惊讶的看向宁颖嫣:
“小姐——”
就是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很常见,可但凡女人恐怕没有一个愿意与人共事一夫的。宁颖嫣居然要主动送人给哥舒聿廷吗?还是他们会错意,宁颖嫣其实是想试探哥舒聿廷对自己的真心?
“叩!叩!叩!”
这时一阵敲门声起,引起几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