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大家都起来吧!”
司空皇后微抬手,却没有收回,望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独孤氏,上前一步虚扶了她一把。半起身子的独孤氏当即受宠若惊,激动之余忙站直身子,转身将手臂递给司空皇后搭着时,眸光轻蔑的扫了一眼众贵妇,又狠狠的剐了宁颖嫣一眼。
宁颖嫣也随着众命妇起身,虽然感觉到独孤泷的眸光,但却当做未觉,只静静的立在一边,恭顺的垂着眼。
“方才大伙儿聊得什么,似乎都挺尽兴的样子!”
司空皇后描绘着精美丹寇的手指轻扶着独孤氏的手,便往亭子的方向走去,好似没有发现命妇们听见自己这话时脸上闪过的不自在。
命妇们见前一刻还备受争议好似落水狗的独孤氏如今颇得司空皇后青睐的样子,心里无不恨的痒痒,却也皆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放低了姿态将头垂的低低,希望被遗忘的同时别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才好。
尤其其女秦芷妍这会儿居然伴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原来她们还以为她是自觉失仪,所以不好意思出门了呢。
原来根本是她们高估了这对母女的脸皮厚度,也是难以揣度司空皇后的心思。
她算起来不是柳如欢的姑母吗,为何柳如欢帮着“秦默云”给独孤氏下不了台,司空皇后却是给独孤氏抬脸?
“其实也没有什么,方才是默云这丫头问及当初让臣妇代为管理的家产的事情,她说自己如今有了自己的府邸,想要要回那些财产自己管理!哎,儿大不由娘啊,虽然她是我侄女,但我当她亲闺女一样对待,本想待得她出嫁将那些当做嫁妆予她添妆的呢!真怕她年纪轻,又忙于朝政,没有时间管理,然后被那起子小人和恶仆给坑了去!”
独孤氏这时一改之前的跋扈,转而一副慈母担心儿女的姿态。
命妇听得不禁咂舌,没有想到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如此扭曲事实卖弄姿态,也不怕天打雷劈。
“哦?有这回事!”
“皇姑母,事情是这样的……”
柳如欢一件事情有变,当即上前一步,欲要帮宁颖嫣解释。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对宁颖嫣喜欢才这样做的。而是她仔细想过了,如果宁颖嫣的存在无可取代,那么帮衬着她,一可以挡开很多小三四五争抢哥舒聿廷,一方面也可以拉近关系,打着让她同意自己进门的小心思……
再不然,经过几次接触后,她深知与宁颖嫣正面为敌绝对不是取胜之道。
“这孩子,越大越没有规矩了,我再与秦朗中说话,你差什么嘴!”
司空皇后却是一口打断柳如欢的话,语气好似长辈对晚辈的怜爱数落,眼神里却是赤果果的警告。
柳如欢连皇帝都不怕,却是很怕这个深宫之主的远房姑母,当即愣住,没有敢反驳。
然后也不等宁颖嫣开口,又望向宁颖嫣道:
“你也是,既然放弃为人妻女的义务,决定入朝为官便该放宽了心胸与男人一样作为。如今身为朝廷命官,为皇上分忧解难也就行了,何必兴起去管起中馈的事情来,如此也太过小家子气!那些产业便继续由秦夫人帮你管着吧,你也可以放心的继续为朝廷效命!”
几句话看似盖棺定论了秦家长房财产一事,让宁颖嫣不好再提。
实际上分明已经给宁颖嫣定了身份,扭曲了几件事实。
放弃为人妻女的义务?!
宁颖嫣如果应了,也就是说她坦然自己入朝为官,就不打算再嫁入哥舒家。
“皇后娘娘——”
“罢了,本宫也不怪罪于你,你且退下吧,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到齐了没有?”
司空皇后却是不由分说,直接阻止了宁颖嫣的解释,继而无视她的存在望向众命妇。跟着站起身,决定接过此事转移场地的架势。
众命妇见此,个个忐忑,就是心底对宁颖嫣有几分同情的这时也不敢表现出来。
独孤氏则是心中大快,看宁颖嫣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小人得志的优越。
“微臣从来没有说过入朝为官,就放了为人妻女的义务,微臣终究也是女儿身!而且,微臣也并未曾说要自己管产业。大房的产业自有长辈做主,臣这做晚辈的还插不上嘴!”
宁颖嫣这时往前走出一步,刻意提高了几分声音道。
司空皇后听得这话惊讶的望向宁颖嫣,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当众这样拂自己的命令。
柳如欢看了一眼立在离司空皇后比较近的距离的北堂姐妹,左右掂量了一下,最终觉得宁可让哥舒聿廷娶早有婚约的宁颖嫣,也好过让她承认自己连几个后奔出来才几天的烂郡主都不如,于是也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皇姑母,欢儿可以为秦朗中作证,她所说不假!”
司空皇后原本脸色已经很难看,见得就连自己这边的人也出来帮宁颖嫣说话,越发觉得心中郁气难平。
如果她司空淑媛想走哪条路,不管这条路原本是谁开的,但她如果要走,哪怕无心生在上面的一块石子,也是她司空淑媛的处之而后快的敌人。
宁颖嫣之于她要秦芷妍嫁入哥舒家为自己所用的阻碍,自然是她的敌人。
后来又知道宁颖嫣在朝堂的作为,她身为一国之母,又怎能容忍有女人强过自己去?还有一点,就是如今外戚世家当司空家为大,眼前这个女子如果嫁去哥舒家,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