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君在姜毗的眸中看到了不同于温柔乡中的轻浮,反而出奇的温柔,也明白当日他话里所言之意,顿时不免觉得好笑,那带着撒娇的威胁,任谁看来都软弱无力,姜毗对李忘忧的心思人都懂,但唯有李忘忧不懂,看姜毗就要离开,李忘忧也心下焦急,因为七星术事关李家生死存亡,又岂能让裴氏占一个大便宜!无奈道“我还怕小王爷你出尔反尔,劳人伤财暂且不论,若是过河拆桥……”
话未尽,姜毗已出口道“你我可各退一步,这七星术我可让你摘抄半页,剩余半页归于我手,算作押庄。”
李忘忧抿嘴静默良久道“好!一言为定!”
江瑟瑟,孤月难圆,何处觅堂舍。暂把浊酒洗新愁,醉中乐。悄然回顾,风花雪月处,一出纸醉金迷剧,空凝伫。
夜雨老竹,只盼君如故,春寒哪解浮生苦,向谁诉。姜毗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南音,静抿杯中温茶,看尚婉君一言不发叹了一口气出声道“我知你有很多疑问。”
尚婉君道“七星术你是从哪里得来?”
姜毗道“药王谷,与叶揽天做了一个交易。”
尚婉君道“什么样的交易。”
姜毗道“杀了上官阳逸。”
尚婉君道“即得七星术为何瞒着我们。”
姜毗道“此事如何张扬?但如若我要瞒着你们就断然不会带你来到此处。”
尚婉君无话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是是非非我也不想过问,只望你把我们当做了朋友,而不是手中棋子。”
姜毗一时无话良久道“第一次与你相见时我便把你当做了共图大计之人。”
尚婉君道“为何?”
姜毗道“孤身一人硬闯藏剑山庄,取得三大名剑之一的尘离全身而退,这等气魄在当日便已惊艳了我。”
尚婉君低头侧看手中空无一物的姜毗道“可天阙已去。”
姜毗的眸闪过一抹毒辣“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在我无暇顾及他的时候就让他代我保管几天,那把剑可比我心爱的琉璃盏的多。”
尚婉君沉默许久道“你当真放心将七星术交于她摘录?”
姜毗道“她是个聪明人,而我对她而言有更大的价值,如若她想那个约定,就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况且,三年前她为我父亲解了厄。如今,她的解厄之人成了我,这是命,躲不了。”
尚婉君眉头紧锁道“我们的敌人已经够多了。”
姜毗饮茶的姿势一滞眸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一饮而尽道“有的也能够成为朋友,只看取舍之间如何定夺。”
尚婉君问道“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一行,你的行踪暴露……”
姜毗苦笑一下道“若有可能,我仍旧想回东海逗花魁,做执垮。”
这天下的定数究竟为何?尚婉君看不明白,但与姜毗共行数日,却深知眼前这位执垮的王爷有仁心,有魄力,若是假以时日这天下棋局或当真能和与他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天下大同,如若姜毗为帝,随即自嘲般笑了笑,武帝未死,却以有人心念皇位,方才所想,与那朝堂之上的权臣又有何区别?
身为人臣,便做人臣事!
摇曳的身影缓缓至厢房而出,姜毗放下手中器皿开口问道“琅琊李家可出多少死士。”
李忘忧道“草莽八百,全族之力。”
姜毗反问道“河东裴氏可有千人?”
李忘忧轻撵红唇道“三千有余。”
尚婉君眉头紧锁道“这是个死局。”
李忘忧侧眼一瞧也不否认喃喃道“河东裴氏与琅琊李家本为一家,百年之前因琐事而分,何来死局?”
尚婉君轻笑道“你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但这江湖中谁也不蠢,敢问八百死士如何替你收复河东?倘若河东不收,你李家还需多久尽覆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