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清晨是一天里最明媚舒适的时候,那枝头上的雀儿,早早地就叽叽喳喳成双成对地叫着。其中一只雀儿刚飞到另一个树杈上,另一只雀儿就会紧随其后,它们就这样重复如斯地在枝头上飞来飞去,绕来绕去。
甚是热闹,甚似恩爱……
紫归一觉醒来,顿觉浑身乏力,睁眼看看枕边早已无人,慵懒地问了一声,“几时了?”
听得有宫女回答,“巳时了。”
紫归心想这会儿早朝也该散了,过不了多久,司马睿又会过来寻她吃午饭。她抬了抬腿,膝盖仍有些隐痛,翻了一个身,又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司马睿下朝后,却径直走向了太后寝宫。
太后的寝宫内上自而下,所有人都沉浸在曲儿的歌声里,听得如痴如醉……
司马睿忽至,愣了神的一干人等也没及时发现,包括守门的宫人。
司马睿径直走入宫内,大吼一声“别唱了。”所有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是皇帝驾到,一干侍女宫人吓得全都匍倒求饶,“奴(婢)才该死,陛下恕罪……”
冯太后冷哼一声道,“好大的火气,看来陛下是兴师问罪来了……”
司马睿冲着冯太后劈头就问,“紫归她有何错,母后昨日要这般罚她?”
冯太后也不着急回答,缓声禀退了所有宫人,“你们都下去吧,陛下要冲我发火,别误伤了你们。”
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怯怯地悉数退了出去,单独留下司马睿和太后独处于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冯太后知道,她周全了自己皇帝儿子面子……
只见司马睿噗通一声,突然跪于冯太后的面前,丝毫没有了之前似要来兴师问罪的汹汹气势,反而是换上了一副恳求的表情,“母后,紫归她生性纯良,与世无争,儿要立她为后,是她执意劝孩儿要以大局为重,绝不为后的。母亲看在孩儿的面上,切莫再为难她……”说着,哭腔已起。
冯太后太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性格一向懦弱,自知他是绝对不会对自己真的发火,但儿子突然在自己面前的这么一跪,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心还是瞬间软了,她俯身扶起司马睿道,“儿啊,你认真想一想,她王氏一门权倾朝野,已赫然有与你比肩之势力,朝堂诸臣都以之为公敌啊……她这么做(不后),只不过是明哲保身,为解王氏一门危局而已。”
司马睿才被扶起,又唰地一下跪了下去,着急地拽着冯太后的衣襟道,“母后真的误会她了,孩儿是知道她的。她真的是无意于后位,更无意于朝堂纷争;她要的只不过是有情人与她的长相厮守……”
冯太后顿感失望,欲转身走人,无奈自己的衣襟被跪着的司马睿紧紧地拽着,根本无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