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顿感委屈,眼泪已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忍住了,尾随在王敦身后,也进了屋。
“妾身不是胡闹。出嫁从夫。夫君要出征远行,无论天南海北,刀山血海,妾身都愿随行,随侍在夫君左右……”襄城含泪坚定的说道。
王敦冷哼一声道,“怎么,无论我去哪里,太后都命你要时时尾随,刻刻紧盯吗……”
一听王敦这番话,襄城眼里的泪水再也擒不住了,如泉涌般汩汩外流,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这些个日子,你待我冷淡,对我又百般言语刻薄……可我待你如何……
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我母后派来的眼线,细作,你还看不出吗?
你好好看看我……
用你的眼,用你的心好好看看我……”
王敦被襄城一番情真意切的诘问,问得哑口无言。这些时日以来,他虽明了冯太后的谋划,但也看清了襄城的心意……
奈何襄城一片深情错付。
王敦默不作声,低头不语。
此时的襄城已泪湿衣襟,看着沉默的王敦,她情绪激动撕声大喊道,“你说话……说话呀……”
见王敦依旧沉默,襄城迈腿上前,双手扳着王敦的双肩,让他直面自己,依旧撕喊道,“你说话……说话呀……”
王敦避不开口,他把头扭到一侧,使蛮力甩开了襄城的双手后,兀自走了,独留襄城一人在那唉唉长泣,肝肠寸断伤心不已……
转眼到了出征之日,夏日里天光亮得早,襄城早早地就梳洗穿戴完毕。她想去送王敦出征,但在出房门的那一刻,又顿失勇气,唯恐自己一腔热情再遭冷遇,被人轻拂了……
不想倒是王敦前来和她道别了。
襄城看着王敦到来,她在屋里等着,默不作声地等着,心砰砰跳着,只等王敦能踏进屋来,哪怕只是轻飘飘地说句“再见”。
不想王敦却牵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垂髫男童。他低头对男童说了声“去吧”,随后就放开手看着男童独自进了襄城的屋。
待男童进屋后,王敦驻足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他终归还是没有踏进襄城的屋里半步……
看到王敦的默然离去,襄城的泪水再次泛滥而出……
她走过来蹲身问男童,“你是谁?为何要到我这来?”
男童用稚气的声音回到道,“我叫王应,父母亡故,一直生活在王府。是爹爹要收养我……”说着男童手指门外,那已经消失了的王敦的背影。
“爹爹说,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娘……爹爹说要我好生侍奉您,孝敬您……”
襄城一听,噗通跪在了地上,伸手抱住眼前这个孩子,放声大哭……万般委屈,随眼泪狂洒:王敦啊王敦,你没给我一个真正的丈夫,倒是先给了我一个孩子……
城墙下,司马睿率众臣为王敦送行,王敦骑于一棕骑汗血宝马之上,铠甲加身,英姿飒爽,寒光熠熠,耀人眼目,一侧是他的副手钱凤兵。
铁马萧萧报疾驰,铁甲将士冲宵势;
御敌疆场征战日,一望长街尽骥骐。
紫归站于城墙之上,看到王敦英姿独秀,于万人之中卓尔不群地赫然骑在他俩曾经同骑的红棕马上,亦不知再见之时,是何日?一时血往上涌,顿感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一众宫女宫人急匆匆将她送回宫中问医。太医请过脉后,随即跪倒在地,大声贺喜,“贵妃喜脉。贵妃有喜了,已足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