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酣畅淋漓地倾泻和释放之后,两人都感到无比轻松畅快,相视一笑,亦是恣意开怀,快意肺腑……无需言语,两人感到彼此已然是朋友了。
在回来的路上,两人牵着马并肩缓步同行。
王敦长叹一声,首先打破了沉默,“祖逖兄,你还是回去吧。你此番来建康为刘琨伸冤是不会有结果的……”
祖逖沉默不语。经过了那么多天的被敷衍,他也暗暗猜到了这个答案,只是只要皇帝没有正面回答,他就觉得公道定会在水落石出之日还来。
“上自皇帝陛下,下至群臣,整个朝堂都心知肚明刘琨的死决然与段匹磾那厮脱不了干系……但那又能如何?我整个大晋衣冠南渡,所有人都想着已然失去了刘琨这颗扎在敌人‘腹部’的钉子,那么也只能让段匹磾抵上了……无论这颗钉子是好是坏,有胜于无呀。”王敦接着淡淡说道。
祖逖抬头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所有人都是明白人,倒是任由他一人钻了牛角尖,被埋在鼓里了……
“回去吧,回豫州去吧……在这里干等,只是徒耗时日而已。”王敦抬眼望着远方,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回程是一路的沉默,只有无言的结伴同行……
入夜,祖逖颓丧地独自回到驿馆休息。当他躺下之后,却听得隔壁喧闹无比,似乎是有人在集会。
祖逖翻身坐起,出门前去打探……透过门缝,却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几个来自不同州郡,同住驿馆的官吏,白日里看似都衣冠楚楚,此时聚在同一屋内,正在狂欢着恣意饮酒……他们披头散发,赤裸全身,或高谈阔论,或手舞足蹈高歌引吭。
祖逖感到惊愕之余,更多的是如灰的意冷……
这些自诩名士的人,就是如此行径,标榜风流?自己固守北部全面边防,以胸挡箭,换来的是身后这些人的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不思进取……
次日天还未亮,祖逖就收拾了简单的行装走了,回豫州了,没有辞呈,没有留言。他片刻也不想呆在这肮脏龌龊之地。
只有豫州的父老乡亲还在等着他,等着他安守豫州,换一方百姓平安度日。
祖逖安静地离开建康,回豫州了。这是朝野上下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结果。他这一走,大家都安心了。
可还有一个让所有人无比闹心——王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