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云南,早已是春风拂面,花潮彼伏。√就像是好梦一场,有仙人驾祥云将我带到这里,为我幻化出这满山茶花,无极春光。
天空沥沥的飘起小雨,水滴轻落于花瓣间,漫山遍野的茶花愈发显得娇艳欲滴,芬芳诱人。
进了城,被雨水洗涤的小镇古朴如画。家家门前绕水流,户户屋后垂杨柳,如诗如画的景色,美不胜收,处处透出自然和谐。
我的病在剪剪的细雨,温暖的春风中竟是好了一半。那日随何子衿的车队离开草原,我就一病不起,进了中原境内仍是不见好转,就跟着他回到了他的封地—云南。
上一次也是在马车上挑帘,初见塞外美景,新奇向往,而今却只有那黑夜中,北风呼啸的草原时时出现噩梦之中。
而今帘外,花开满路,娇黄嫩红灿粉香白染遍芳丛。迎接我的又将是什么?
我很是期盼
眼前的才是真正的云南王府,先前在京城的原来是云南王的一处别苑。抬眼望去,一张匾额上几个镏金大字:御敕云南王府。
王府要比京城的别苑还要大,我无比感叹,偌大的王府竟是如此古雅朴素,全无一点奢华之气。云南本就四季如春,家家临水。这王府借水造景。暖风微扶,处处波光潋滟。
我被带到一处阁楼内,门口一个女子月白衫,葱绿的裙子,居然是玲珑。
“玲珑姐姐!”在这里见到她,心情格外的好。
“姑娘别来无恙。”玲珑上前施礼。
玲珑拉着我进到楼内,里面布置的甚是雅致。
“姑娘这些日子,出落得越发标志了”她一脸笑意,眼睛弯得像月牙,接着说:“王爷性情凉淡,不想竟带着姑娘千里迢迢的来了云南,想必姑娘要在这长住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因病已打扰王爷多日了,如今身上已无大碍,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打扰,过几日就回京城去。”
玲珑忙道:“若是这样,可真是可惜,过几日当今太子殿下要来王府,姑娘若是不走,想必还可以有缘见到当今太子的真颜呢!”
我心头一喜。
玲珑走后,我梳洗一番,走到屋外。沿着石径走去,欣赏一下王府的景致。却见离刚才小楼不远处,有一处院落,竟是用篱墙围起,无有院门,里面一处竹屋,在这王府内显得甚是显眼。
我踱步而入,院内茶花不似王府别处的景致,精心修剪过,而是随处而栽。我如置身一片花海之中。不忍踩踏,只得循着无花之地而行。
推门进到竹屋内,屋内一张竹塌,一张书桌,整柜书籍,别无他物。
刚要离去,却猛然看见右侧墙上悬挂着一幅画,让我大吃一惊。
画中有一位神女,面如芙蓉,眼若秋水,身披霞衣,脚踏莲花,身环祥云,美目流盼,眉间一颗朱砂。左看右看着画中之人,竟是和我有几分相像。只是那女子比我更丰满妩媚,而且是一位神女。
我正看得出神,有人推门而入。原来是玲珑来这寻我。见我看着画像发呆,看看画,又看看我,说:“难怪初次见姑娘就觉得面善,原来姑娘和我家二公子的画中之人,竟有些像。”
“哦?你家二公子的画?”
“二公子就是我家王爷的孪生弟弟,名唤子佩,自幼拜陵国高僧无由大师的大弟子慧远为师,常年不在府中。这里是二公子的书房。那年中秋,二公子回家过节,当晚梦见一神女,醒后就画了一幅像挂在这里。不许别人进来。姑娘今日误入,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离开了竹屋,回到了刚才的小楼内。见案几上摆着一个汤盅。揭开一看,竟是香飘四溢的一碗茶花汤。素知云南历来就有吃花的习俗,今日真令我大开眼界。
王府里所有的人只要是一见到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无不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好像何子衿带回个女子来是这天底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至于吗?
一连几天也没有见过何子衿,府里的人见到我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开始相信我只是他们王爷好心带回养病的女子。
我有些赌气,让玲珑转告何子衿,我要向他辞行,回京城去。
晚间掌灯时分,何子衿走进了我住的小阁内。
本以为会去他的书房,没想到他却自己到我这来了。
第一次见他穿着家常的衣服,少了往日见到他的无措。他随意的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淡淡的问我:“要走了?”
语气里听不出挽留,更听不出惊讶。好像我去还是留都似天经地义。
我鼓鼓嘴,“打扰王爷数日,齐豆要回去了。”
他不说话。
香炉里腾起袅袅的青烟,显得屋内更加安静。
半响他幽幽地说:“你要去哪呢?”
原来带我回来不仅是看我生病,更是可怜我无处可去!堂堂的云南王要是当时把我这样的女子丢弃,恐怕是要坏了自己名头的。所以才捡回我来。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齐豆学艺十年,走到哪里,想必也没有几个人能欺负得了我。这天下大的很,自然有我的去处。”
看着我一副侠女的表情,换来他轻轻的微笑,如春风扶柳,池水微荡。我一时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