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发现自正躺在初来时的竹塌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一个佧佤族的姑娘正在清理地上血衣。见我醒了,就对我说:“你千万不要乱动,我去叫他们。”
我急忙想喊住她,可是一张口虚弱的声音,轻飘飘的。但还是让她止住了脚步,走了回来
我艰难的问:“那个用鲜血祭神的男子呢?”
她一听就笑了说:“你是说你夫君云南王吧!,来了一些人在山寨外边等着接你们回去。此刻他正和族长说话呢。”
我一阵咳嗽,震的伤口又剧烈的疼痛起来:夫君?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满盆的鲜血,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流那莫多的血呢?也难怪她会误会。
她走后不一会,就见师傅走了进来。我轻轻的唤他。师傅在塌边坐下。慈爱的看着我,但是眼睛里却充满了担忧:“豆儿!云南王此番救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怎麽办?是呀,他用这样的方法救了我,我应该怎么办?
我低下头不说话。
师傅轻叹一声说:“我素闻云南王年轻有为,是个英雄,此番他救了你,想必应该是对你情深意重,那豆儿你呢?”
把“情深意重”这四个字用在何子衿身上,让我感觉很是迷茫,但又不知道怎样向师傅解释。
师傅见我不语,接着说:“豆儿,此刻我见云南王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还只当你是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女儿,他贵为王爷与你身份悬殊,能如此对你,你自是应该珍惜。但是。”
师傅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伤感,接着说:“但是如果你对他无意,也万万不可因为报恩,勉强自己。你虽是个女孩家,但为师传你毕生所学,知恩图报并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否则到头来,两个人都会痛苦。”
“师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无力地说出这几个字。
“哦?”师傅给我向上拉了拉被子又说:“我知道你和冠霖的事。”
我见师傅又误会了,顿时有些急了。刚要分辨,确听师父说:“豆儿,你可知冠霖已经被封为兵部侍郎,如今盛传匈奴有侵犯中原的意图,但缺乏证据。不想前几日冠霖他竟不顾众议,奏本请你父皇立刻出兵匈奴,满朝哗然,我猜大半是因为他知道当时你在匈奴的原因。”
我大惊,原来季冠霖竟要出兵匈奴去救我。他竟会为了我这样去做?
“豆儿,你素来聪慧,虽有一身武艺,满腹诗书,但是阅历太浅,心性单纯,无论将来与云南王怎样,等你伤好些,还是尽快回宫去,以免让为师和你父皇担心。”
“师傅,你不和我一道回去吗?”
师傅面露难色:“为师此次来云南是要找一个人,然后再去匈奴。”
我立刻明白了:“师傅,你是要只身去匈奴,解决一下匈奴王说的那些旧事?”
师傅点点头。
“可是,那里很危险。”连着说了几句话,我就有点吃不消了。
师傅示意我不要再讲话,掏出一个册子给我,我一看竟是一本剑谱的下册。还有一本上册以前给过我,此刻还在凤凰山上。
“这个,你务必收好。”我接过剑谱,想了想终于还是问道:“师傅,师娘以前在匈奴生活过?你是在那遇到师娘的吗?”
师傅又点点头。此时门被轻轻地推开,进来了一个人,长身玉立,面带倦容,正是何子衿。
我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竟不知此时应该怎样面对他才好。
从山寨一路回到了王府。
想起在竹屋内,师傅向他致谢,辞行,然后我被他抱上了前来接我们的马车。在他怀中,脑海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又是一片空白。
路上,我自己待在一辆马车上。与何子衿相遇的每一次情形一次一次如浮光掠影般浮现在眼前。心中有喜有悲,有惊有叹,反反复复。喜时,如置身于漫天花海,心比蜜甜。悲时,心如刀割,如置身于九幽冥界,痛不欲生,心疼不已。
他终是一句:听我的就好。这短短数字的一句话语,恐怕让我倾尽一生,也负担不起。
此刻马车行至王府门前,他又走过来,将我从马车之上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