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醉的人是她,她僵硬的身体不是害怕,只是紧张,她竟期待着那张脸再靠近一些,做出回忆中那个让她心跳到快窒息的亲吻。
但是他,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反而惊觉自己差点唐突了少女而闪避了目光。
挽茵声音颤颤地说:你喝酒是为了壮胆跟我说什么?
祝文安摇摇头:也没什么可说的,喝了酒才敢跟你说的话,你敢当真吗?况且你不想听的,我说了你也当听不到,祝文安这话说的有些悲凉,他深吸一口气,坐到挽茵身边,身子突然倒下去,头枕在挽茵的双腿上:只望你看在我喝太多的份儿上,让我躺一会儿。
祝文安的目的远比挽茵想象的简单,只不过想跟一个人喝点小酒,只不过,想接着酒劲儿躺在一个人的腿上,补上昨晚失去的美梦。
挽茵任由祝文安将她的腿当成枕头,背靠着身后的白杨树,午后的树林寂静无声,只有树叶在风中沙沙呢喃。挽茵抬起头,树梢的两只huáng鹂鸟正偎依在一起互相整理羽毛,这年头连鸟都成双成对,没天理,低下头,是祝文安闭着眼酣睡的面孔。
挽茵第一次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观察祝文安的五官,不用担心对上他的目光,在三公子的书里,常常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来形容他,他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词汇。细碎的头发贴在祝文安脸颊上,挽茵伸出手,轻轻帮他将发丝拨开,脸颊下面连接的就是脖子,那纤细的脖子,只要将毒针扎进喉管里,纵是他有再深厚的内力也是死路一条,只要把袖子里藏的毒针扎进去,师父的在天之灵就能得到宽慰,只要扎进去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肌肤,有一点滚烫的温度。
挽茵猛然将手缩回来,被烫伤的是心里才对,光是这样偷偷看着祝文安的睡脸,嘴角就忍不住上翘,原来他也有这样的睡脸,原来他也有不设防的时候,原来他做美梦时也会露出甜甜的笑容,她下不去手!
对不起师父,只有这一次,让我做一个不孝的徒儿吧
挽茵弯□子,将头贴在祝文安结实的胸膛上,他qiáng而有力的心跳,仿佛是世界上最有效的催眠熏香。
挽茵在白杨树下对着祝文安的脸大发色心的时候,客栈里快要闹翻天,起因是张之栋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一个肚兜,楼西客和桃绯正好走在后面,桃绯好心地捡起他掉落的肚兜,那肚兜绣工jīng细,月白色绸缎面料上绣着一条银色的小蛇,桃绯觉得很新奇,一般女子肚兜上不是绣花绣鱼就是绣鸳鸯,就算是她们西陵女子,也没见过肚兜上绣蛇的,对张之栋说:你娘子爱好真奇怪,还是条白蛇,一看就是没毒的蛇。在桃绯的观念里,蛇最大的价值就是有蛇毒,没毒的蛇也就泡泡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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