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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明明是极轻极淡的声音,可在段宁耳里却犹如惊雷,他知道自己应该大声诘问并嘲笑眼前这个女子的胡言乱语,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坐在面前,表情比刚才更为淡雅,甚至就连出现时全身笼罩的凛冽气息都已不见,但是却偏偏更加可怕。
段宁能作为段家硕果仅存的守护长老,阅历已经不仅仅是惊人这么简单,而就是这份阅历才让他不敢义正严词的批判君晚朝的话。
他能从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神里看到qiáng大而纯澈的灵魂,丝毫不输于段亦之。
并且,区区一个纪家根本培养不出这样的人物,她只是坐在那,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和优雅。
只是,她是君晚朝?这怎么可能?
“纪族长,你在说什么笑话!”段宁收起了惊愕的表情,咳嗽了一下看向君晚朝,眼神变得极为严肃,就连声音也带上了暮沉。
“段长老,冒君晚朝之名,你觉得……有人敢吗?”
君晚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拖长了调望了一眼段宁,眼神立马凌厉起来。
席卷的风bào陡然划破了苍穹,连空气都开始变得凝滞。
“这不可能,君氏前任族长已经过世了,况且你只是纪家的纪阿朝。”
段宁一惊,急忙开口,然后就像自己为自己找到了借口一样重复说了一句:“你只是纪阿朝而已。”
“七月初八。”
君晚朝没有解释下去,只是低下眸说出了一个日子。
铿锵有力,但却极是怅然。
在段宁和段离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黑色的漩涡开始慢慢在眼中旋转。
段宁全身一僵,猛然直起身子,定定的望着君晚朝,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他的神色已经由刚才的震惊变成了惶然。
怎么可能?居然真的是她!
这是当初段、君两家为段亦之和君晚朝议亲时选定的日期,因为在未正式公布前要保证隐秘,所以知道的只有段家、君家的老族长和两个当事人,而他也只是因为懂得推算日子而被老族长拜托选定日期而已。
在段家被灭后这件亲事也被完全搁下,如今两位老族长早就离世,这世上,本不该再有其他人知道才对。
可是,这么荒谬的事……就算是再明确的证据也令人无法置信!
段宁心里这么想,但偏偏问出的话却带着明显的妥协和小心:“你,真的是……”
他觉察到不对,停顿了一下重新开口:“您……真的是她?”
“段长老,你称呼我阿朝就可以了。”
头发花白的老人猛地摆摆手,艰难的开口:“礼不可费,礼不可费。”
君晚朝看到对方眼底仍然残存的不信和诧异,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牌子扔了过去。
玉牌在空中滑行了一个优雅的弧度,然后准确的落在了手忙脚乱的段宁手中。他轻轻接住,仔细端详手中的玉牌。
通透而纯粹的上古蓝玉,带着点点温润。
纷繁的花纹,镌刻着悠久且华贵的印记。
上面除了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还刻了一个极古老的文字。
虽然是完全不同于现代的写法,但是段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字:隐。
段宁轻缓的抚摸玉牌,带着一点点颤抖。
半响,他抬起头,肩缓缓压下,郑重的将玉牌递到君晚朝面前:“从今天开始,段家所有的势力随您调遣。”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所有的东西都可能有假,但是君氏一族隐部的令牌却不可能造假,这是哪怕君氏灭族也不会流传出去的至宝。
这世上若有人能在亦之不在的时候保住段家,唯有她而已。
君晚朝望着面前微微低下头的老者,他的声音苍老且沉重,带着坚定的嘱托和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