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剑阁阁主云尧,她十分想给他们泼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他们对于这位高高在上阁主的美好幻想,gān咳两声道:“以后总会见到的,来,吃螃蟹。”
温清略一思忖,魔音谷的事情约莫算是告一段落了。
终归孩子心性,她对他们又不加约束,三人就着螃蟹下酒喝得酣畅淋漓,脸颊红扑扑的划拳嬉笑,青瓷正欲劝阻,扶疏饮了一杯酒道:“由着他们吧,瞧这酒量和大小姐似的。”
“小姐,苏公子嘱咐我们不让你喝这么多酒。”
温文耳朵尖听到苏公子三个字嚷嚷道:“前辈,没想到你这么喜新厌旧,苏公子那么喜欢你。”
扶疏放下手中的酒杯扬眉道:“他喜欢我?”
温文道:“他那天在藏书阁看到萧璟的画像当场就气得吐血了,还是我们把他送回去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
温文嘟囔道:“苏公子不让我们说,他似乎病得挺严重的。”
温清晕晕乎乎道:“前辈,暗香来彻夜灯火通明,苏公子每晚都在以身试药试图调理好你的身体,白日便做你喜欢吃的梅gān翡翠虾饺,还给你做胭脂。
可自从白公子、顾公子来了之后你便很少去看他了,我们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等你。”
扶疏自嘲笑笑,假意何以换得真心,平常那么不爱说话的一个人骤然不在身边竟也会感觉空落落的:“青瓷,明日回月华宫,雁月的牡丹也开了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宣和十二年四月十三。”
第27章
宣和十六年三月二十三,沾衣欲湿杏花雨,chuī面不寒杨柳风,扶疏提着几坛酒沿着青石台阶拾级而上,剑阁隐于深山之中,常年云雾缥缈,掩映在苍松古柏中的琼楼玉宇依山势而建,或盘踞险崖,或嵌于山坳,巧夺天工。
刻着戒律门规的石壁浸在澄碧的湖水之中,荷叶田田,错落之中分布着高矮不一的梅花桩,隔着蔼蔼雾气影影绰绰可看到温清、温文、温念三人单腿立于梅花桩上面朝石壁手执láng毫笔抄写戒律门规,反省思过。
她足尖点过荷叶,挽在手臂上的胭脂红披帛轻扬,凝结在荷叶上的露水似飞镖一般齐齐she向三人。
三人以笔为剑几招利落的反击,水滴哗啦啦打在旁侧荷叶之上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扶疏足尖点着一朵白荷环臂笑道:“不错,有些长进。”
“前辈!”
两年未见,三人长高了不少,白衣白袍缎带束发立于梅花桩上风姿卓然,她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之感:“因何事受罚?”
温文右手拿着毛笔,左手拿着一本空白的册子,笑起来似一抹明朗的阳光:“聚众喝酒。”
扶疏嗤笑一声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罚的,那几百条门规真是有些丧心病狂,她摇了摇手中的酒坛:“我来找苍书老头喝酒,你们慢慢抄。”
温清道:“前辈,剑阁忌酒。”
温文咧嘴道:“前辈前辈,苍书长老是不是又让我们跟着你出去历练?”
温念执笔负手而立,温声道:“数月未见,前辈安好。”
“还是念念比较贴心。”扶疏扬了扬眉飞过去一个媚眼,“念念可以正常说话了?”
温念耳垂通红,温文接道:“他就是不能说得太快。”
“误了时辰苍书老头又要chuī胡子瞪眼了,回头我请你们去万花楼喝酒。”
温文望着远去的红色背影叹道:“前辈怎么一点也没有变。”
古朴清雅的木质建筑,紫竹掩映,一个身穿素白宽袍须发皆白的老翁临窗下棋,扶疏把酒坛放在方桌上盘膝坐在了他的对面:“整日一个人下棋也不嫌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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