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篇(第2页)
铁七爷见她点头,走到福王身边,用银针刺进福王xué位。霍云山看得清楚,这xué最疼,昏昏迷迷的福王经这一刺激猛然睁开眼睛,虽然目光有些涣散,但人清醒了。
铁七爷示意霍云山上前,又转头对福王爷说:“王爷,霍大夫有主张了。”
霍云山对福王扼要说了她的治疗步骤,思路是先去虫再调养排毒,在下次发作前,用药石将虫bī出,趁虫躁动蹿走时再以银针取出。取出虫后用汤药、针灸将体内残毒从五脏往外bī到肌肤,再药汤浸泡,使毒液排出体外。最后调理身体。就这么个情形,福王竟然还能问出几个切中要害的问题,看得出他在努力集中注意力,然后点了头,才昏睡过去。
获得王爷点头,铁七爷协助霍云山开始施针。
这番忙完也不过一个时辰,福王这样她也不好走,只得想些不碍的法子缓解福王的痛苦。让铁七爷烧了浓浓的一锅艾叶水,让福王浸在里头。
霍云山插着袖子,立在chuáng头看铁七爷忙里忙外,这才发现从方才进来就未曾见到一个人。原来病发时只有铁七爷在。
房里空气污浊,霍云山踱到临窗的位子,推开窗户,能看见窗外有两棵丁香,正开着紫白的花。
李慈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怒斥一声:“关上!”他实在虚弱,话音绵软。
霍云山回头看见李慈晏目光虚散,面有浮汗,反而让这张英俊年轻的脸显出一种细腻温柔的幻觉。
“霍大夫。”铁七爷像猫一样靠近霍云山,说:“殿下已经睡了,劳烦您在这儿照看片刻,我去换件衣裳就回来。”霍云山早看见铁七爷累得满身湿透,把椅子搬到chuáng前,让铁七爷速去,“你回去歇着,我白日睡够了,你晚些再来。”
霍云山一人在屋中gān坐了会儿,觉得时间实在难捱。便盘起腿在椅子上打坐。chūn夜风凉,霍云山坐了会儿有些冷,就起身把李慈晏chuáng上的一张薄被披在身上。
刚裹好自己,就听李慈晏梦中呓语,似乎是个“痛”字。忙丢下被子,凑近问:“哪里痛?”问了两遍,李慈晏只模模糊糊回答:“疼。”无奈霍云山只得把他侧抬起来,一点一点按着问,李慈晏到底是男子,重量不轻,霍云山一手撑着一手摸索,累得满头大汗才弄明白他是腰痛。大约是卧chuáng时间太久,按摩了好一会儿,李慈晏才慢慢平静。霍云山就把她身上的被子折好垫在他的腰下。再坐下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贴在背上怪难受的。她去厢房换了中衣,再回来看李慈晏睡得很香甜,就靠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李慈晏清醒过来看chuáng头有人,以为是铁七爷,就哼唧了两声,铁七爷是机警之人,以往这是两人不言自明的暗语。李慈晏哼唧了两回,这才定睛看清是霍云山。霍云山本来就睡得难受,听到响动也醒了。
李慈晏赶紧闭上眼。
霍云山凑上来看了看他,yīn影正好在他脸上。他的双腿被抬起,腿上有种温软的触感,他瞬间明白过来是霍云山单用手抬不起他的腿,只好俯身来抱。腰下有东西被抽走,应该是被子之类,因为抽走的时候有个角被他压在了腿上,抽的时候费了些力气。
过了会儿,李慈晏眯开眼,chuáng前的椅子也搬走了,人也走了。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挪动了下身体,感觉刚才有东西垫在腰下躺着似乎舒服些。李慈晏这时候jīng神反而好了,再也睡不着,躺着张开眼望着帐顶。他发现霍云山跟以往他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围在他身边的人对他哪怕只有一分好嘴上也要说成十二分,深怕他不知道。而霍云山在他睡着的时候守着,他看不见,在他睡醒前把一点蛛丝马迹清理gān净,好像深怕他知道。如果不是他这时候醒来,哪里会知道她费的心思和辛苦?
转而又想到自己的病。李慈晏从病起,换了不知多少大夫,身体反而每况愈下,自己心里头渐渐凉了,不时就升起自bào自弃的念头。如今换了霍云山,虽然口上不说,也仅仅治了两次,但他能感受到身体在下坡路上定住了。心里想着,总算刹住这病,往好了调理,jīng力充沛人也活得有劲头些,若是再神一点儿,自己再能站起来,那就是重获新生了。李慈晏存着这份念头,却不敢让自己希望太大,怕失望太大,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存着全好的念头,知足便好。于是对霍云山也是隐隐存了期望,又存着戒心。霍云山先前开的方子,他最终还是吃了,似乎有些效用,但又不能完全放心,一直这样矛盾地对抗着,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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