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维持住脸上僵笑,不满道:“这飞鸟令是故意你给我看的,这些事是你故意给我知道的,是你不符合规矩在先,现在反而说是我,太没道理了吧!”
“强者才讲道理,显然你不是。而且你来虏弈院,我可以罩你,并不比宋简白差到哪里去。怎么样,可有兴趣了?”宋儒戍张开手,骄傲地说,“在这里,你可以知道你以前从未知道的事情。在这里,别人眼里的秘辛,不过是你随意丢在地上的一卷书。矜歌,你和我一样,都是好奇心极强的人,如此机会,你愿意舍弃?”
的确不愿意舍弃。
我承认我被他的描述给吸引了,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明白自己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尤其强烈,但我知道好奇害死猫,一直以来我都在自己能力承受范围内,尽可能地满足自己的好奇,万万不敢越界,越界的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那次惨痛的教训,让我铭记至今。
宋儒戍的话,我亦是不敢全信,但他放言‘并不比宋简白差到哪里去’,间接证明我的一个想法,虏弈院有一明一暗两个院长。
我深吸一口气,不解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今天?”
“看来你有很多疑问?”宋儒戍笑道。
“是啊,我有很多疑问,你能一一解答吗?”我试图露出一个笑,但只有疲倦和无奈,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似乎都赶着凑一块了。
“我最是讨厌沉不住气的人,你应该是自己寻找答案,这样才能产生巨大的满足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过,看你这副小可怜的模样,我就勉为其难解答你的疑惑。”
宋儒戍清清嗓子,开始解惑:“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好奇心极强的人,所以我会看好你。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呀,还得先问一问你,知道登玄院的鹂鸟吗?”
鹂鸟?
我突然想到在守一阁,离开将为上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转瞬即逝的鸟鸣,我曾以为是错觉。
我敛住心思,疑惑道:“登玄院的鹂鸟是什么?灵宠?”
“鹂鸟是由灵力幻化而成,说起来这又是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过为了回答你的问题,我就先把规矩放在一旁。鹂鸟是登玄院用来监视宋家人行踪的手法,也是一种标志,两位造化境先祖虽已经闭关不理会世事,但他们会外放神识笼罩着整个宋家,避免一些意外的发生,比如说一些门派的窥视。唔,都已经说到这里,你可懂了?”
“鹂鸟是一种标志,是让先祖知道监视的人是登玄院。”我脸色凝重,一个想法渐渐在脑海里成形,“我被监视了?”
“没错,果真一点就透。”宋儒戍毫不吝啬地夸赞。
“不,你还是没回答出我的第二个问题,登玄院的鹂鸟跟你今天打算去找我完全扯不上关系。除非……除非是今天有一件事发生,而这件事的主角是我!”
宋儒戍摇摇头,纠正道:“你说的没错,今天是有一件事发生,但主角可不是你。你被监视是因为另一件事,跟飞鸟令有关。”
飞鸟令,太上紫极宫,关于太白门的记载。
我感到心累,每一件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令人摸不着头脑。
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中境之南,为世家百里一族的势力范围,与宋家接壤,两家关系尤为亲近。
半羁阁是百里家专门出售阵盘的店铺,遍及风爻域五境,是百里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如此重要的半羁阁,其阁主是由百里家家主的亲妹掌管,曾在百里家激起惊涛骇浪,若不是百里家家主手腕强硬,这阁主之位便要换人来坐了。
究其原因,半羁阁阁主已经外嫁,冠上他人之姓,所以引起众人不满。
这位半羁阁阁主叫百里清,元婴期修士,号舍月真君。
未出嫁前,她助其兄击退了诸多竞争对手,登上了家主之位。
出嫁之后,她助其兄与宋家达成平等结盟,巩固了家主之位。
尽管百里家很多人对百里清当上阁主是一万个不满,但心底还是佩服她的。
今天,对外宣称闭关的百里清回到百里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可百里清只是去了一趟家主书房,尔后就匆匆离开,令人费解。
彼时,百里家家主百里渺悄悄来到一间不起眼的院子,向院中主人询问殊者一事,得到一个简单的答案。
殊者,多是天外来客,受天道眷顾而运势顺风顺水。
“纵观风爻域几十万年的历史,被确定为殊者,不足十人,且近万年来不见殊者踪影。按照当初约定,命者确定其身份以后就会用飞鸟令通知各世家门派,此事百里家无法插手,你便当作无事发生。”
百里渺苦笑道:“我自是知道,可总是心有不甘。”
“哼,当初你为了巩固家主之位与宋家达成结盟,这结盟之约一日尚存,你就要老老实实遵守盟友之责。机缘落在他身上你要祝贺他,祸事落在他身上你要相助他,莫要做一些蠢事。”
院子主人叹息一声,继续劝道:“还有你那亲妹,太过聪明,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宋简白能当上登玄院院长靠得可不止是炼丹本事,他能看不穿百里清的那点心思吗?这是他故意告诉百里清,因为他知道百里清一定会告诉你,这是在敲打你,你可懂得?”
百里渺闻言,色若死灰。
当真聪明反被聪明误,本以为百里家是金灯藤攀上了宋家这棵大树,结果却是给自己套上一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