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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响一走,衙门内只剩下二人,沈吟偏偏一改常态,陪着居同野在台阶上坐下。居同野是发呆,他则看卷宗,一目十行心思如飞,双眼没有看,眼底下尽是身边这人的影子。
居同野习惯坐台阶,好像那是个安身立命所在,忍不住问道:“你就确认是她了?”
沈吟指了指耳后,笑起来是个狡黠模样:“这个是对的,不过面容已经毁,只能凭着这一点和衣物辨认,总归八九不离十,否则不会那么巧,连失踪时间和死亡时间也差不多。”
居同野忽的沉默了。沈吟等着他开口,居瞧他脸上皮肤有岁月蹉跎痕迹,有点粗,如同被沙砾打磨过,他又陷入沉默,拧着的眉头叫沈吟看着就心疼。
直到片刻之后,居同野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青石地砖,那砖裂了一角露出黑色沙质土壤,烈阳照得朦胧,好似天地间不过一张褪色画,他道:“你聪明有本事。”
这话没来由的,沈吟一怔,继而听出几分忧心来,明白他这是担心自己“假知县”的身份被戳穿,果然是被自己完完全全焐热了,心满意足。
这几日来,居同野瞧他也不似疯不似傻,态度如此认真,条条框框都理得明白,浑不似初来乍到那般疯魔。只有晚上会恢复本性,每每露出想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他总怀疑身上这人是被月光照得原形毕露的恶鬼。
居同野忽的扭捏起来,在沈吟眼里就像个求欢的新媳妇,更是心痒手痒脚底板痒恨不得就此压倒办事。不曾想居同野竟不由分说拉着沈吟朝屋内走去,沈吟只当他是榆木脑袋突然开窍,食髓知味不能忘怀。
然而一进屋,居同野关门关窗,夏季闷热,瞬息间屋内更是闷得人汗流浃背。
居同野扯着沈吟,低声警告道:“到时候来人了,你千万不要乱说话!”
沈吟大失所望,他深谙哄人之道,便顺着他由着他让着他,半分不虚假,字字皆真挚,似嗔似痴:“那是肯定的,我保证不乱说,你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最听你的了。”
居同野是真的担心他,冒充朝廷命官可是大罪,眼见沈吟又发痴起来,他说不过打不得,无可奈何,扭头就走。
三十六计,沈吟手到擒来,深知此时进一步则过,便隐忍下来让他走。果然入夜之后,居同野比往常好哄的多,他几乎没说什么,居同野便乖乖趴在chuáng上任由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