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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想起还有两块豆腐半麻袋野菜,想来是做好了明天的打算。沈吟的灵敏鼻子在连续两顿豆腐野菜汤后,已经嗅不出一丝半点野菜植物味,然而心想明天也是豆腐野菜汤,日子普通寻常波澜不惊,不过三餐寥寥两人,也不觉得如何腻歪,心心念念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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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姑娘在阵阵嬉笑声中羞红了脸,满脑都是沈吟笑靥如花的模样,回家之后,她娘和她爹正商议着要么请媒人说道,又觉得丢不起这人。同在衙门里的曾家小子定的姑娘,家境殷实,陪嫁二十亩田。
她娘郑氏使葫芦勺,往石磨孔里倒泡好的豆子,yīn阳怪气道:“姓曾的好歹有要地有地,一家子守着聚宝盆。那姓居的有地还是有银?就靠他那点俸禄,比咱家都差远了呢。”
说到得意之时,手上失了稳当,葫芦勺歪斜,几粒丰硕饱满的huáng豆蹦跳到地上。
郑家男人名为郑力,狠狠剜了妻子一眼,松开把手捡起huáng豆搁在手心chuī了两口,见没有灰尘,便丢进磨的开眼里,推着石磨边推边咂摸道:“那居同野之前来换豆腐我就纳闷,天大的笑话,做了那么久的生意还没见过有谁想拿柴火灰换,现在想来怕是早就看上咱们大弟。”
郑氏生了几胎之后走身材形才变得膀大腰圆,但年轻时也是个身量苗条身姿绰约的,女儿长大了竟比她更苗条绰约,是个好嫁的模样和好生养的身子。
居同野穷是穷了,生的是端正健硕,郑力年轻时就是个乡内外有名的三寸丁,而今更是如阎罗大人坐下鬼,郑氏眼不见心不烦,畅想起情爱风月债,便心里怀chūn满脸làngdàng:“那居同野也想配大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癞蛤蟆也不如。”
郑力“嘿”了一声,像是一上门,居同野就跪地磕头奉礼奉茶拜谒丈人,那时他还得乔模乔样,叮嘱居同野多多在县太爷面前讨好卖乖。
被称作“大弟”的郑家姑娘,至今连个名都没有,她原本还有两个名唤“二弟”和“三弟”的妹妹,某日她爹把二弟三弟装篓子里挑走,三日后才归,篓子里空dàng不见人影,只有开豆腐作坊的本钱。后来有了四弟五弟,是两个真正的男孩。某日她又听说,她爹没卖她是因为她是第一胎,第一胎叫“压胎”,轻易动不得,动了就没有肯投胎这个肚子里的。
大弟掌家后,渐渐嫌弃起来,倒不是嫌家贫,只是太明白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道理。她想出人头地,显然嫁个可能会升官的捕快是不够的,县太爷那如花似玉的笑颜如被剪下来描画的纸样,深深刻在心头,嫁个官比嫁个捕快的好,做妾她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