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既广而告之之意。作为一个时代的产物,它通过一定形式的媒体,公开而广泛地向公众传递信息。在这方面,伯乐职业介所可谓是宣传独特到位,因而获得了相应扩大的经济效益。在雍旗几十家职业介绍所里,它是行业里面的佼佼者,也算是独秀一枝的代表。蓝底白字巨幅广告牌的伯乐职业介绍所,总部坐落在狭窄的容山路。因为短短的一百多米街面,有十几家中介林立,所以在上班时间段,前来寻找专业或想换换工作环境的打工仔们,便人山人海川流不息。特别是周六周日,当七路和八路公交车通过时,则显得更加拥挤不堪。遇上两车相会,一般便要塞车十来分钟或更长时间,这也是镇交警大队最头痛的一件事。为了便民,但又不得不让七路和八路公交车从这里经过。可两路车经过,便又经常塞车。应如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呢?的确让镇交警大队大队长黎长斌,头疼不已。经过调查取证,他决定另辟蹊径,在其他路口逮那些无证驾驶或不带头盔,及违反交通规则的摩托车和摩的们,以减轻这一路段临时的压力。
接伍鸣来顺城有些时日,阿强耐不住妻子的喋喋不休。大清早上班点卯完毕,便骑摩托车搭载着妹夫,决定去职业介绍所踏踏实实地给他找份工,免得每天他无聊地多呆一天,妻子便要无休止地唠叨一天。进入立夏的这天,天空碧蓝如洗,没一丝云彩。气温随着太阳一步步升高,迎着上午九来点钟的阳光,便令人感觉到热浪扑面,酷热难耐。搭上摩托车前汗流浃背,经过一阵兜风,感觉到清爽怡人。可一下车便又热得不行,像蒸桑拿般地,恨不能去阴凉处喘喘气。两人赶到容山路时,因为四辆公交车恰巧会车,一时间连行人步行,亦感觉到拥挤不堪。摩托车根本无法前行,阿强不得不将车停放在离伯乐职业介绍所,几十米的便民服务职业介绍所门前。他与这家老板有过业务上的来往,将车停在大门口左边,进去与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非常乐意帮忙,并不停地敬烟含笑道:“强哥,没事,不用锁也行,您要办事就放心去吧。放我门口,比放保险库还安全呢。”
知道自己今天过来,除了妻子的喋喋不休外,也是自己与堂哥通过话,知道堂哥在旧金山办事不顺畅,没那么快回来。便没提及妹夫进公司上班之事。来之前,也问过便民服务职业介绍所,知道他们这里没有与妹夫专业相关的工种,听着老板坦诚的话,阿强欣喜地点头道谢,坦然地告辞,便露出牙擦苏讪笑地引着妹夫离去。
这时,八路公交车在伯乐职介所门口会车,两辆公交车后面都尾随着七路公交车。阿强看着,不由得摇了摇头,内心嘀咕着:都十点钟了,还这么巧合的相遇,看来不堵个把小钟都不行!他想着,便领着妹夫,往人少的地方挤去。两人七绕八拐,挤过拥挤不堪的人群,碰撞着随意停放的自行车或摩托车,艰难地来到伯乐职业介绍所门前。
介绍所大门两边,张贴了许多招聘信息。在信息拦前,围满了一圈男男女女。他们衣服各异,男的有西装革履的,有衬衣笔挺的,有邋邋遢遢的,有衬衣扣纽没扣的。更有甚者穿着背心,还有手里拿着衬衣光着膀子的。一看便是要找搬运工或建筑工之类的活计。女的穿着大都比较整齐,有长衣长裤搭配顺眼的,有穿着整整齐齐看着让人别扭的。有短袖长裙的,有短袖短裙的,也有黑白职业装的女性。她们大都不会拼命地往前拥挤,只是在外围努力地看着。然后又往其他职业介绍所里掺和,希望能寻着自己认为满意的工作。两人艰难地挤进伯乐职业介绍所大门,挤过几拨人群,最后拐弯绕到最里面的一张办公台前。
杨雪玲见阿强来了,很快便支开了台前正在咨询的几名女孩。待她们转身,便热情招呼阿强,同时在饮水机给他接水。阿强回应后,声音洪亮地笑道:“几个月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强哥,又来招工,这次要多少人?”二十六岁齐耳短发、身材苗条的杨雪玲微笑道。自己负责工厂的大单,阿强是老客户。在公司还没有从文明路口搬迁去南区工业区时,那时,是家在羊城东风西路的表哥做总经理。公司发展壮大,员工招聘大都是由阿强负责。因此两人交往甚多,所以言谈便随意。见他身边站着的伍鸣,和他一样汗流浃背,便猜想两人是同时过来,忙续了杯水给伍鸣。同时含笑道:“这大热天的,你们也够辛苦。”她说着,随即压低声音道:“强哥,这次要招多少人?”
阿强露出牙擦苏嘿嘿地笑道:“现在合同法在国外执行得特别严格,我堂哥的公司因为产品质量问题,一个月差不多贴进去半个公司。如果要成批的招工,最起码也要几个月以后。”他说着,扶了扶镜架四周扫视一番,然后指了指伍鸣道:“靓女,这是我亲戚,有水处理证和锅炉证。我公司没有这工种,眼下只有劳驾你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空缺,帮忙给他物色一个。”
杨雪玲见伍鸣非常腼腆,接过递来的两个证件,随意翻阅后,便灿烂地笑道:“你们公司眼下的状况,在行业里已司空见惯。我们老总昨天开会,还特意提到过你们公司。这样也好,那些下岗的人便又要光顾我们。你们公司需要再招工,那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她说着,将证件还给伍鸣,站在写字台边,神秘地在一个笔记本的右下角,半遮半掩地写下两个字——鹰华。然后快速撕下塞进阿强手中,几乎是耳语道:“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明天在大良人才市场,他们公司将招聘相关人员,切记准时到场。”
“这样能行吗?”阿强听着有些不放心,忙露出牙擦苏讪笑道:“要不,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好确保万无一失。”他说着,同样挨近杨雪玲,显得非常亲密道:“我知道你们行业里的事,如果你一个电话,便事半功倍。”
“不用,你放心吧。要招聘的事,是他们打电话过来咨询。明天去时将纸条给他们,到时我再给人事课主任,诸慧华小姐透透气,便保证万无一失。”她说着,习惯性地理了理职业装,冲阿强神秘地含笑道:“诸小姐还是你们老乡呢,人特善良。你们公司下次招工,别忘了直接来找我哦。”
阿强知道直接找她的意思,如果顺理成章,那业务便是她的。这样,她能在公司拿更多的提成,也能更快得到职位的提升。他想着,遂轻柔地拍了拍杨雪玲的肩膀,含笑道:“晚上我们喝茶去!我请客。”
“今天不行,晚上要开季度总结大会。全国优秀的顶尖级人物都到场,改天还是我请你吧。”她腼腆地说着,随即显得特别严肃道:“我代表伯乐集团,感谢你对我们这么些年的支持,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回馈吧。”
阿强听着,忙露出牙擦苏哈哈地回笑着,婉转道:“都是老熟人了,谁请都一样,但哪能女士买单呢?”他说着,正要确定个准确时间,见她转身去办公桌上接电话,便伸出右手,作了个ok状。见杨雪玲含笑地点点头,便也礼貌地回应离去。
此时此刻,阿强心里已经有底。在迈出伯乐职业介绍所后,不由得仰面长长地舒了口气。是啊,总算是将这累赘的包袱卸下,也算是对父亲有个交代。母亲说妹妹也要过来,猜想时间没那么快。等堂哥回来,只需言语一声,妹妹留在自己身边工作,应该是十拿九稳之事。他想着,在拥挤的人群中埋头回走,心情随即亦美美了起来。感觉今天运气特别好,猜想那帮上夜班的同事们,没准这时又在干部宿舍,赌“牛牛”或赌“宝宝”。自己今天运气这么好,现在回去一定能拿几把“牛牛”或“宝宝”,赢些钱来花花,也好弥补这个不争气的妹夫到来,在方方面面的花销。
两人在拥挤中艰难穿梭,接近便民服务职业介绍所,发现停放摩托车的地方,已围起了个老大的人圈,并伴随激烈的争吵。伍鸣垫起脚跟看了看,因为人矮,什么也没看见。担心拥挤伤人,便懒得往里面挤。阿强知道摩托车停在那,便赶紧挤了进去。却惊讶地发现,罗建华正与一矮个子年轻人在争吵。听那矮个子年青人的语音,应该是本地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