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门大桥是我国第一座大型悬索桥,它飞架于珠江口。主航道跨径八百八十八米,一九九年四月二十日通过竣工验收,五月份开始通车。在中国近代建桥史上,雄踞全国前列,被誉为“世界第一跨”,总投资约三十亿人民币。悬索桥部分,均采用钢箱焊接,共用钢材两万多吨。桥的主缆十六点四公里长,每根主缆由一万三千九百七十根,直径为五点二毫米的镀锌高强钢丝组成。如果将两根主缆的钢丝拉成一条钢绳,足可绕地球一圈。位于珠江三角洲中部的她,跨越珠江干流狮子洋出海航道,是省十大地标之一。全长十五点七六公里,主桥长四点六公里,是由我国自主设计建造的第一座大型悬索桥。伍鸣坐在乳白色友钱车的副驾驶室,眼睛恨不能将所有的景致一一纳入脑海,成今生永久的定格。看着眼前横空出世、长虹卧波的景致,恨不能下车信步。仔细看看她气象万千,如诗如画的场景。他想着,不禁脱口而出道:“太壮观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伍鸣被这庞大的气势所震撼,内心波涛汹涌。在晴朗的天空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远远地看着海面,思绪万千。是啊,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与海有如此的亲近,听苏小明说是虎门大桥,便孤陋寡闻地问道:“为什么叫虎门?总感觉这名字有些怪怪的。”
陆榆听着,单手握着方向盘哈哈笑道:“每个地方的来由,总会有一个传说。至于虎门的来历,那可是一段优美的神话。”他说着,见并排的伍鸣和后排的苏小明均不吭声,顿了顿便缓缓接道:“相传,龙王为上古之神,四海龙王是我们汉族民所敬仰的神。像东海龙王、南海龙王、西海龙王、北海龙王,是龙王的总称。龙王信仰起源较早,后遍及中土。龙王们的职责是奉女娲娘娘之命,管理海洋及人间气候风雨。”他说着,见俩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便继续道:“传说龙女阿娘被莲花山虎神虏去,南海龙王为援救他的宝贝女儿,同虎神在珠江东岸大战。那龙女阿娘脱逃,不小心将一只绣花鞋弄丢,变成了现在的阿娘鞋岛。”
伍鸣知道这是个神话,不禁往远处看了看,随后右手伸出车窗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心旷神怡道:“你说的应该就是那座山吧,这远远地看去,还真的像女人的一只绣花鞋。”
陆榆见前面的车辆行驶缓慢,听伍鸣说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即指了指右边远处的山头,含笑地点了点头道:“她安全逃出虎口,找到太平无事的地方歇息,后来人们便称之为太平,也便是现今的太平镇。”他说着,喘了口气,觉得感冒越来越重,深深地吸了口气接道:“神仙们大战中,南海龙王打老虎时,手持的木棍断成两截,变成了上下横档。神虎被降服,引起早产,产下的虎崽便随虎母俯伏江心,化成大小虎山。这便是牵人心怀的神话故事,到现在也为大家所传诵。”
“叼毛,你知道的还挺多。前几次经过,你怎么不说说?”苏小明说着,伸出两指,在后面点了点陆榆的脑壳。同时开心地笑道:“是不是专门给我们吴师傅做向导,说的像书写的一样,好像是了如指掌。”
“那是,从我小姨嫁来太平镇,我小时候暑假总会过来住些时间。她有空了,便领着我和表弟、表妹们来这附近玩。闲来无事,那她当然会给我们讲讲当地的神话故事,也算是消磨我们童年的时光。”他说着,响响地打了个喷嚏。觉得鼻子痒痒着难受,便单手揉了揉道:“他娘的,人怎么这么难受。一会儿像掉入冰窟,一会儿又像坐进了火山口,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阵秋风一阵凉,北方此时应该穿上厚厚的毛衣。许多此刻穿着短袖衬衣,仍有些嫌热。他因为感冒发烧,穿着长袖衬衣,袖口和衣领纽扣,已扣得紧紧整齐,但仍觉着凉飕飕怕冷。陆榆说着,鼻子吸了吸道:“建成通车一年多,我路过很多次,也感觉没什么两样。今天天气好,但愿回去时不要塞车。如果又要用轮船摆渡,那可得白白地多花两个小时,真麻烦。”他说着,一手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心里不停地埋怨不争气的身体。
“上次,我们下午四点钟回去,只要一个多钟的路程,哪知晚上九点钟才回到公司,摆渡的确太花时间了。”想起上次百无聊赖地等待过渡,苏小明轻蔑地笑道:“那次好像是中央领导和外宾们来了,长长的桥上,只有十几辆车在缓慢行驶,两头所有的车辆都由轮船摆渡。你要是目睹那情景,肯定会更加感叹不已。因为在轮渡上观看,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说着,习惯性地笑了笑,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让人看着十分顺眼。伍鸣听着没回头,仍旧贪婪似地盯住车窗外。看着湛蓝的海面和远远的大小虎山,任由他继续接道:“再过几天是中秋节,你们公司有什么节目?”
“不知道,反正也不想知道。公司爱咋整就咋整,一切由人事课安排。”伍鸣听着,知道是在问他,仍旧没回头看苏小明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艘白色的轮船,拉响着汽笛,由远处向大桥驶来。良久才漫不经心地继续回道:“我是第一次离开家乡过中秋节,也是第一次在韶洲过中秋,更是第一次在台资企业过中秋。”他说着,缓缓地回过神,尴尬地笑道:“不知台湾人过中秋会有什么安排,反正我们惟命是从,没错。”
“听我姐夫说,你想到我们公司来上班?”陆榆握着方向盘,瞄了眼看着车窗外的伍鸣,讪笑道:“我们公司可没台资企业那么有实力,几十号人的小厂,上下班没确定的时间。你千万别放弃,能进这么好的公司不容易。我们多少本地人挤破脑袋想进去,你可得考虑清楚。”
伍鸣听着恍然大悟,内心不由得暗暗吃惊起来。是啊,原来他是曾国的小舅子。因为公司的污水处理设备,曾国来过公司好几趟。他与他聊得来,挺投缘。好几次甄宏玫当着曾国的面向他发飙,等他走后,便会苦笑着道:“曾老板,我去给你打工算了!你瞧瞧,这都是这么回事嘛。”曾国每次都不会答应,只是点头含笑,啥话也不说。有好几次去大舅哥那,在文明路口右边,他周末都会进他们公司看看。遇上曾国在,便天南海北地聊聊,喝喝茶然后去车间看看。见工人们星期六或星期天仍大汗淋漓地工作着,便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甄宏玫的横加指责。
最后听曾国劝解道:“是!为人不自在,自在不为人!端人碗,服人管,其实你公司挺好的。有双休工资还像我的工人一样多,你可得好好珍惜呀。”他说着,知道伍鸣称甄宏玫为大头鱼,便低沉道:“只是大头鱼为人,太过于刁难人,或许也有他的原因吧。”
“没事,甄课长就是那种人。我与姐夫和他吃过几次饭,觉得他为人挺好。要不以后让我姐夫给他说说?”陆榆见伍鸣沉默不语,便缓缓地说着,右手开始将胸前的纽扣解开两个,苦笑地摇头道:“唉,就像打摆子一样,一会儿在冰天雪地里,一会儿在火山口呆着,真后悔忘了带药来。”
“前两年,你身体不是很好吗?最近几个月总见你毛病百出,活像只病猫一样。”苏小明说着,见他回头瞄了眼他,便玩笑起来,憨厚道:“莫不是躲着老婆又去找鸡婆,给染上什么病?”
伍鸣听着,觉得他在玩笑,便似笑非笑道:“染上什么淋病、梅毒、花柳、尖锐湿疣都不可怕,我认识的冼医生,只要你花个百把块钱便能根治。”他说着,想起在路边的社会公益广告栏,见过艾滋病晚期恐怖的症状,不由得心酸地笑道:“那些都是小儿科,最担心的是患上了艾滋病。这病潜伏至八年或二十年后并发,那便死得毛都没有。最让人惨不忍睹,谁都不愿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