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那么恐怖吗？你别吓唬人了。”陆榆说着，吸了吸鼻子，忧心重重地问道：“你又不是学医的，怎么知道？”

    “嗨！你不会看看路边的宣传栏？眼下大街小巷的宣传栏，到处都张贴着这种广而告之，几乎是这一年代的主题。”伍鸣脱口而出地说着，扭头见陆榆紧张的样子，便提高声音道：“想起那些广告中的照片，人便觉得恶心。见那些艾滋病晚期的患者，特别是裸露的女人，恶心得人都没有了食欲。”他说着，瞄了眼陆榆，见他嘴唇发紫，不由得惊讶道：“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哪！体质差三年五载便能病发。”苏小明仍旧笑嘻嘻着，知道他业余爱好是找小姐，便语气诚恳起来，像是告诫道：“钰哥，找鸡婆时，你千万要记得戴安全套，要不回家可别祸害了嫂子。”

    伍鸣听着不明就里，猜想是俩人的玩笑之词，只是咯咯地笑道：“其实没那么可怕，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主要是性交、接吻和血液传播。如果戴了安全套，不接吻便应该没事吧。”他说着，记起公告栏里的说明，便庆幸道：“目前全国只有几千例艾滋病，那可是几千万分之一。有人真的不幸被传染上了，那可是比中大奖还难呢。”

    “那不一定，两个人黏黏糊糊在一起，没准粘上了都不知道。我们钰哥哥没准就是中了大奖，可能还是头奖呢。”苏小明说着，声音怪怪了起来，很显然说的是玩笑话，忙催促道：“你还是赶紧去省城检查检查，以防万一才对。”

    “去你的。”陆榆说着，响响地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吸了口气接道：“这可能吗？在外面我从来不乱来。”他说着，又猛地打了个喷嚏，深深地吸了口气，舒坦道：“唉，这下舒服多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陆榆握着方向盘，内心不禁泛起嘀咕来。是啊，自从第二个孩子出生后，想与妻子温存，她总是推三阻四。他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每天出差忙忙碌碌，她却一点也不领情。那还能怎么办？是男人总得有他的乐趣吧。不过说来也怪，自从在黄埔的一家小餐馆里，与那河南女子有了第一次艳遇，之后便刹不住车。每次出差，总会瞅瞅饭店或宾馆里有没有特色服务。几年下来，他也记不清楚，究竟与多少名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他想着，心里不禁捏了把汗，同时暗暗祈祷道：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啊！千万不要是艾滋病！如果是其他的病都不在。因为他刚说的冼医生，他也去过几次，挺灵光的。往往只打一针，吃几片药便痊愈。只是这大热天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感冒发烧，确实是有些想不通。他才三十出头，按说是人最壮年的时候。他不吸烟、不喝酒、不吃辣椒、咽喉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发烧呢？看来，他一定要抽时间，去省城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是不是你相好的又记挂你了？”苏小明见他愣愣地不再吭声，便轻松可爱笑着，冲前面做了个鬼脸笑，挨近他的耳边道：“都说打一次喷嚏是有人念你，打两次喷嚏是有人想你。如果是接二连三的喷嚏，那没准你便是真的感冒了。”

    “好你个屁小孩，哪凉快呆哪去。”陆榆看着反光镜冲他笑道。见车已驶离虎门大桥，在引桥上奔驰，伍鸣仍回头往后面看，便宽解地笑道：“吴师傅，到了造纸厂，你和他去看看那台二十五吨的锅炉，和它的软水设备，我去镇里买些感冒药。你俩检查出什么问题，让他去叫工人们修理。如果中午我没回来，你们俩便在饭堂将就一餐。”他说着，语气缓和地接道：“工厂的饭菜会差些，不过将就一餐也没什么。吴师傅，你不会介意吧。”

    “叼毛，你又想一个人去吃好的？别蒙我了。”苏小明嘲笑道：“买药？那工厂附近便有士多店。店里有很多种感冒药，你随便买些应急不就得了。”他说着，忽地低声道：“想去会会你的小情人，明说呗，我们不会介意的。”

    “瞎扯淡，就你话多。如果嫌工厂里的饭菜不好吃，你领着吴师傅去外面吃，回头找我姐夫报销。”他避开玩笑话，认真笑道：“你怕开不了口，将票据给我，我找他报销也一样。”他说着，扭头看了看伍鸣，缓缓道：“人都请来了，还在乎一餐饭？”

    伍鸣没吭声，任由两人聊着。目睹了虎门大桥，联想曾经学习过的知识。是啊，在高中学习历史时，便知道林则徐虎门禁烟的故事。依稀记得老师讲，应该是一八四一年的春天，英国佬向林则徐的守兵开炮，守将关天培与将士们同仇敌忾奋力反抗。但最终寡不敌众，为国捐躯了。如今，硝烟不再天晴海阔，波澜不惊，天堑变通途。历史啊，中国人怎么那么脆弱？他感叹地想着，不禁笑了笑，内心暗自骂道：狗日的，你们那些大鼻子，再要敢来侵犯我们，看不把你们打成肉酱才怪。

    他想着他的心事，苏小明听着陆榆的安排，仍旧不依不饶，嘻哈道：“是不是又去找你的阿花啊，有病还乱来，真的会死得很快。”他说着，见陆榆不予理睬，便无趣地接道：“那么山窝窝里的工厂，有个士多店吃泡面就不错了。想去馆子店吃饭，打个摩的来回都要十块钱，这钱也能报？”

    “那么婆妈干嘛？不就十块钱嘛。”陆榆说着，坦诚地笑道：“木鱼脑瓜，你不会将十块钱一同写进饭菜的单子里？又没让你出钱。脑子一点也不灵光，难怪你只能做名普通的打工仔。”他话音一落，便没再理会苏小明接下来麻缠的话。因为车已经下了虎门大桥上了虎门大道右转弯，前面正在会车等待红灯。不过刚才伍鸣玩笑的话，还是让他忧心忡忡，内心有种不详的预感。唉，阿花啊，你千万别真的有什么毛病。自己除了妻子，在外面虽然与几十位女子有过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最近几个月也只有与你来往得最多。今天先不给啊花电话，悄悄地过去给她个惊喜，也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毛病。退一万步来讲，他及早发现早治疗。不管是否是艾滋病，也应该能有效的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