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那时候风气还未像现在开化,就连现在同性恋都不是一件大部分人喜闻乐见的事情,何况当年。更何况师雪的事当时人尽皆知,几乎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高三有一个学习很好的男生,那个年级第一,跟一个体育生在一起了。
“陆隶云向我表白的时候,我问过他:’你是天生的同性恋吗?’他点头了。我就说:’好,我答应你。’”
陈凌松看着他,“你不喜欢他吗?”
“你记不记得高三那一年有人跳楼了?”
师雪似乎醉了,又好像没有,陈凌松认为是前者,他说出的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他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陈凌松顺着他的话回想,“好像有印象。”
“你没亲眼见过,你是后来听说的。”师雪肯定地说。
陈凌松仔细想了想,恍然:“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请了三天假。”
他回学校后,便时不时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着那个跳楼的高三学生,他们说那个人从教学楼纵身跃下,尸体惨不忍睹,是一个早起晨读的学生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尸身下都是血。他也问过是什么原因,他们说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又过了一阵子,陈凌松才忽然发现跳楼死去的那个学生,原来他是见过一面的。
“对,你请假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躺在血泊中,太阳后来把他照得无处遁形。”师雪轻轻拍了一下前额,笑着:“抱歉,离题了。我们说回陆隶云,不知道谁看见了我们牵手,第二天,全学校都在传我们谈恋爱的消息。大多数人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陆隶云拒绝了一个向他告白的人,用的理由是:他有男朋友了。”
师雪把脸侧向一边,他轻浅地笑起来。陈凌松仰头灌酒,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和他的家长都被请到学校里做客。”师雪转回脸,笑的表情从他脸上消失了,他垂下目光,盯着桌上陈列的碧绿色的玻璃瓶。他又开始灌自己酒。
陈凌松克制自己不去回想,如果说高中时光对他来说像酒jīng,是引人幻想的、沉沦的、美丽的,那最后一段时间便是酒jīng所有的苦果,是bào力、疯狂和挥之不散的痛苦呻吟。
-
师雪醉了,他醉倒的表现是趴在桌上睡着。陈凌松抓起他一只手臂挂在自己肩上,他才注意到师雪比他还高一些,成年男性的重量不容小觑,陈凌松叫了一个代驾,他们两个勾肩搭背地站在路灯下等人来。
师雪的脑袋靠在他脖子旁,他的呼吸撩过陈凌松的喉结。陈凌松抖了一下,他连忙把师雪的脑袋撇开,可惜过了一会儿,他便又转了回来。
“你是向日葵吗?”陈凌松低声数落他,数落完自己笑了出来。跟醉鬼讲什么道理。这时,师雪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突出的喉结。陈凌松的脖子红了,这红覆盖了酒jīng引起的红。
“靠,”他哑声说:“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