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陈凌松脱下西装外套,挂在立式衣架上,“来了!”
师雪今天做的是海带炖骨头汤,再三嘱咐他小心烫,陈凌松说:“我可不怕烫。”指腹刚一碰到瓷壁,立马缩回了手,他两手捏着自己的耳垂,抱怨道:“你是不是放进了微波炉里?”
师雪笑说:“你不是不怕烫吗?”陈凌松反驳道:“这不一样!”
师雪说:“你去多抽几张纸巾,形成隔热层就不烫了。”
“哟!学霸果然不一样噢。”陈凌松冲他挑起一道眉毛,师雪别过脸去,“别逗我,刚刚笑得手抖了一下。今晚青菜可能会很咸。”
陈凌松默默地溜了,照师雪说的抽纸来端汤,他把汤碗放在餐桌上,站直身形,视线正对上沙发正上方的墙壁。
“师雪,你刚挂的?”
“是。突然想起来,答应了你要挂一张。”
陈凌松嘴上嘀咕着:“不是说不qiáng迫我吗……”心里却很高兴,三步并做两步,陈凌松煞有其事地背手在身后,偷偷看了眼厨房,师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陈凌松立刻放慢了脚步,装模作样地踱步过去。
师雪笑着摇摇头,又钻进厨房里去,陈凌松瞥见他走了,才正经地欣赏起来。师雪这次画的是一个背影,一个少年人的背影。陈凌松心内触动,他轻易地认出来,师雪画的还是他。夜色中,唯月亮与少年明亮,月光笼罩在少年蓝白色的校服上,周围霓虹色的灯晕染成一个又一个光圈。
陈凌松伸手碰了一下校服的边角,那里有三根纤细瘦弱的手指,极易被忽略。高三时候师雪搬出去和他同住,为了凑齐租金,师雪利用空余时间兼职,陈凌松担心他,便等师雪下班时间专门来接他。
那时候,他们一遍又一遍走过这条路。那时候其实没有师雪画出来的霓虹灯,只有稀疏的一两盏路灯,相距甚远,光亮微弱。有一次偏偏熄灭了一盏,很长一段距离陷入黑暗之中,路边车辆稀少,偶尔有车灯飞驰着闪过。
师雪默默地跟在陈凌松身后,一只狗忽然蹿出来,冲他们一阵乱嚎,吓得师雪失声惊叫,他躲往陈凌松身后,全身都吓得发抖。陈凌松抱着他,一直说了很多次:“没事,没事了。”那时师雪比他矮半个头,牢牢地嵌在他身外,仿佛他丢失的那块肋骨。
陈凌松哄了师雪许久,最后学了恶狗叫,才把那只狗吓得夹尾巴跑走了。他学狗叫又像又凶,师雪忍不住抿着嘴笑了一下:“谢谢你,我不怕了。”他声音很软,气息喷洒在陈凌松喉结上,陈凌松沉沉地喘了一口气,喝道:“别动!”
“怎么了……”
陈凌松推开师雪,“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