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曙一显现出即将去世的模样,他就当机立断的来通知自己了。
平心而论,容陌现在一点也不想管这些糟心事。
自从知道自己是真的太子殿下之后,他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闹得他身心俱疲,只想回东宫,回营帐,甚至是随便扒拉一个地方就凑合着睡上一觉。
管他皇上死不死,自己继不继承皇位的密谋造反的两个王爷已经死了,内忧外患也快解决了,重建长安城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但他现在睡意正浓,而且想念墨轩想念的骨头生疼。若是能回东宫,自己绝对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写上一封信,再闷头大睡。
只是不行。他还要去应付即将要死的糟老头。
容陌停下脚步,卓安为他打开了大门,细声细气:“殿下,请。”
容陌实在没力气说话了,只好向他礼貌的笑一笑,卓安当即作出西子捧心状。
容陌一怔,紧接着是无言以对。
有时候他真好奇,太监的脑子究竟是如何长的?脑回路竟然这么奇怪。
容陌走进门前,乾清宫中一片昏暗,照不进一丝阳光,行将就木的衰朽之感立即涌上来,将容陌束缚在这个yīn暗的角落里。
容曙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转动着笨重的身子,缓缓的抬起手,嘶哑的嗓子发出了gān涩的声音:“孩子,过来。”
容陌顺从地向他走去,刻意选在了chuáng旁的椅子上落座,体贴的为他拉好了chuáng幔。
容陌没有说话,等待这容曙主动开口,他虽有着急要问的人,有着急要做的事,但自从踏入乾清宫后,一切浮躁的心思都安静下来了。
其实很奇怪,小时候无比痛恨,又在暗地里默默崇拜的人,母亲死后囚禁了他,又多次对她痛下杀手,又侥幸让自己活下来—的人—若是卫宪当时没有及时赶到,他可能就不在这里坐着,听他jiāo代后事了——刚刚长大,他就倒下了,他恨了十八年的男人,现在竟然这般脆弱。
就算自己伸出手杀了他,恐怕也只会得到微弱的反抗吧。
容陌的心中冒出了一大圈的坏水,又被他qiáng行按压下去。
正当容陌思量期间,容曙却开了口:“我活不过今晚了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现实,就好像一直赖着不想死的人不是他一般。
容陌发现自己的心思扯远了,又自动摆正了,故作哀伤道:“您别瞎说,父皇洪福齐天,定能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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