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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枇杷,弹棋,字迹。
看似不经意,却处处jīng准的踩在点子上,司马懿回回注意到,又被他轻飘飘的带过去。
他披衣坐起,独自打着一把伞,没惊动任何人,去了桓子轲府上。
油灯的光亮透过窗纸,桓子轲还未洗漱,正对着一本地方志圈圈点点,颇为认真的做着批注。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墙上挂着一幅舆图,案上摆着一方青瓷缸,池中莲叶枝蔓,有几条游鱼,追着水面上的圆圈咬。
见他再度深夜前来,桓子轲倒也不讶异,搁下手中的笔,唤人备酒,一副知道这回要谈到天亮的架势。
酒喝到微醺,司马懿问,“人死可有复生之事?”
桓子轲顿了一顿,笑道,“不曾有,人死而不入轮回者,只会化为神、鬼,断然没有死而复生的道理。”
司马懿说,“我听说汉朝安期生曾死去三年,后人开棺时,发现他面色红润,呼吸仍在,不久竟复活过来。”
“那是安期生曾获杏花仙子赠杏花酒,仙子嘱咐他不可多喝,一次至多饮一口,安期生贪酒,喝得醉死过去,直到三年后,后人为他迁坟,听到墓地里传来呼噜声,开棺视之,才知道是醉了三年,而开棺时闻到酒气的众人也都大醉了数日。”
“任城太守孙达得病死了,下葬当日,膝下有一稚龄小儿突然用他的口吻对众人说话,说的事情句句得到验证,世人都说是他托生在小儿身上。”
“那是小儿顽劣,学习父亲说话,又偷看了云中郡守寄来的信函,因此知道云中战事的进展,并不是他能够未卜先知。”
他的每个问题,桓子轲都答得滴水不漏。
司马懿停了片刻,斟了一杯酒,“你哪里来的这些神鬼故事?”
桓子轲说,“我自小就喜欢听。”
自小,司马懿在心中咂摸一遍,没头没脑突然发问,“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桓子轲眯着眼,眼睛里含着同样的浅浅醉意,笑嘻嘻答得很不走心,“吃饭,睡觉,玩。”
噼里啪啦的急雨砸下来,桓子轲直起身掩上窗户,司马懿看着那一截衣袍包裹下的瘦削腰身,喉咙发紧,也许是酒意上头,他在背后问,“雨下大了,回去不方便,可否在桓公子住处歇息”
桓子轲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这座宅子本来就是大人的,大人请便。”
他对他的态度仍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