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千思百想,深感女儿的计划堪称完美,不若尽快约来李少爷,假借"还钱"之由,反赖他贿赂朝廷命官,反治他陷害良家妇女之罪。
如此,甚好!
他是个急性子的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唯恐夜长梦多,如此修书一封,约李少爷酒楼一聚,李少爷以为是商量对策,欣欣然前往。
"大人,呵呵……你可是想到什么法子,将俺家那奴才闭了口,不知那狗奴才去了哪里?我根本寻不到他人!"李少爷面露凶狠的说。
崔笺只是饮了一小口茶水,嘴角似笑非笑。
放下茶盏,轻轻拆开桌上的黑包袱,李少爷好奇的瞧着,见打开一看,是银两。
"这…………"李少爷疑惑的歪了歪头。
"哈哈哈,你将这钱借予本官解燃眉之急,现在本官手头稍稍宽裕,所以还给你"。
李少爷一听便心慌了,连道:"大人这是何意?这,分明是我赎那姑娘的钱呀。"
"唉,李少爷莫要戏言,这分明是那天,本官家中有急事,你解囊相助。"崔笺死不认账。
李少爷见状,岂不明白,这分明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心中窝着火,怒道:"你放屁!我叔父可是当今三皇子身边的得意红人,而你是齐御史的女婿,咱们可是志同道合啊!"
崔笺冷笑,暗忖真是蠢材!有这李少爷脑光不灵活的,崔笺还真怕祸及自己。
"本官不护这连襟关系,作为一方父母官,本官始终为民请命。"崔笺觉得自己说出的话都快烫嘴了。
也许这得罪了李将军,进而会得到岳父大人的苛责,但崔笺可不怕!因为据章瑞所说,三皇子的路走不长,岳父大人识人不准,一个真有才华雄心的皇子,怎可一掌持朝政,就放飞自己,真正能干大事的人,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为了使脑袋老老实实的呆在脖子上,他还是瞄准时机,及时站对组织好。
李少爷气的眼如铜铃,大拍桌子,威胁道:"崔大人,我敬你是进士出身的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待我告知叔父,有你好看的!"
崔笺冷笑,就等你这句话了!
"怕是你叔父也罩不了你!"三楼的雅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声如磬钟,震的李少爷连连后退,面上却逞强道:"你是何人?"
崔笺悠然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浑身说不出的轻松。
只听一阵清脆的帘动,郑鲭手握折扇,立在不远处的包厢门口,三班衙役威武开道。
李少爷一下子就软了,转眼瞪向崔笺,手指着他道:"你算计我!"
崔笺笑了一声,摇摇头,这李少爷果真是个没脑子的!
…………
翠湖面含喜色,与赵武一同将表姐接去柳府,感谢崔温苹的救命之恩。
崔温苹含笑将表姐扶起,定睛一看,只见面前女子眉若远山,眼含秋波,身姿极孱弱,仿若溪边不胜凉风的细柳。
崔温苹笑着邀她同坐,表姐不敢唐突了恩人,踌躇再三,方是应允,席间,知表姐无名字,家中排行老三,便叫应三娘。
应三娘囊中羞涩,无以为报,有心拿出自己的绣活,却担心针织拙劣,反污了恩人的眼。
柳夕宁看出应三娘的纠结之色,便询问有何难言之隐。
语罢,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应三娘,应三娘颇为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的拿出自己的绣活送给崔温苹。
崔温苹伸出纤手接过,莹白的绸缎上,粉红的百合花明丽清秀,栩栩如生,连晨露都能绣在其中,晶莹剔透,更加佩服应三娘的心灵手巧。
想到柳夕宁最近新开的铺子,便生出了留贤之心,希望应三娘在新开的铺子里做绣娘。
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应三娘受宠若惊,险些又要行下跪之礼,柳夕宁眼疾手快,将人扶了起来,笑道:"表姐何苦多礼,你这精绝天下的绣工,若进了我的铺子,正是如虎添翼,帮了我大忙呢。"
应三娘感激不尽,道:"多谢你们!"她不善言辞,似乎翻来覆去的唯有谢字,好似满腔的热忱无法从口中表达出。
"不过,这件事,我不敢独揽,真正的恩人,该是表哥才是。"崔温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