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柳夕宁和崔温苹在房间里正抱在一起,外面蓦然响起了翠湖的扣门声:"小姐,饭好了"。
"好,你进来吧"。崔温苹脱离了柳夕宁的怀抱,面上仍残留着几丝赧然。
这厢,翠湖和三个丫鬟才推门而入,将散发出诱人香味的饭菜和汤放在八仙桌上,翠湖走之前还特意扫了房间一眼,暗想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与往常不一样,而看到翠湖投射来的打量目光,崔温苹有些心虚的面颊发热。
柳夕宁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崔温苹身上,等房门关上之后,房间剩两个人的时候,崔温苹握了握柳夕宁的手心,说:"饿了吧,吃些饭吧"。不等柳夕宁回答,她便将桌上的六个菜和汤还有一碗荷鼻粥给搁在了床边的小案上。
那碗荷鼻粥还是崔温苹煮的,采取的是荷叶的蒂和红枣,糯米放在一起煮得。
把柳夕宁微微托起,后背垫了一条绵软舒适的被子,柳夕宁碍于左臂受伤,不得不再接受崔温苹的投喂。
见她执着筷子在小案上夹菜给自己吃,吃完了再喂自己一口粥,柳夕宁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和羞涩,他说:"你也吃,咱们一起吃。"
话音刚落,崔温苹眼角浮上些绯色,毕竟只有一双筷子,但顶不住柳夕宁央她,于是自己也吃了一口,可只是一口便再也不吃了,柳夕宁怎么劝她都不再吃了,好吧,只她性格腼腆,柳夕宁也不好强求。
等柳夕宁吃好之后,崔温苹又将剩下的菜汤放在八仙桌上,背对着柳夕宁吃饭,自然用的是柳夕宁的那双筷子,而柳夕宁的目光一直胶在她背上,崔温苹似有察觉一般,表面毫无波澜,内心早就在起伏了。
外面天气不错,从明亮的窗棂纸上便可看出,崔温苹吃完了饭之后便去屏风后面洗澡,听着清灵哗啦的水声,柳夕宁也产生了想洗澡的冲动。
等崔温苹洗好出来之后,头发高高的绾起,又换上一身深蓝色的织锦长裙,外面又披上一件浅蓝色的披衣,披衣边滚着薄薄的羊毛,兀自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你这是出去么?"柳夕宁开口问。
崔温苹的目光从铜镜移到柳夕宁身上,说:"有一件事托了两天,今天要去说好。"柳夕宁一连昏迷三天,看到他醒来,崔温苹才放心去办。
"什么事情这么急,明天不行么?"柳夕宁想起崔温苹眉眼间的倦色,便有些心疼,崔温苹对镜理了理云鬓,打扮的正合心意,这才起身走到柳夕宁床前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早一天办好早一天安心,你且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
见拗不过她,柳夕宁哀叹了一口气,崔温苹察觉了,低了低身子,眼角犹带笑意,道:"等我回来再陪你,很快的,听话。"
"嗯"柳夕宁淡然开口,接着眼珠子转了转,笑得不怀好意:"你亲我一下,给我个再见吻。"
崔温苹脸一红,但看到柳夕宁如此期待的眼神下,柳夕宁本以为她害羞不会做,正想出声说逗你的,不防双眼被一双稍带凉意的纤手给遮住了,接着就是自己唇瓣一热,清香扑面而来,但很快就离开了,好似蜻蜓点水一般。
等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崔温苹纤细的背影,她说:"那我走了"其实心里十分舍不得,想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出了门之后,崔温苹便嘱咐两个小厮:"一定要看好少爷。"
"是"
和翠湖出了院门之后,大管事的立在院门口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样子。一见到崔温苹,大官事的隐去了嘴角不易察觉的不屑,拱了拱手道:"少夫人,老夫人的奠礼,我已拟好了名单,还请您拨冗过目一下,还有些采置物事的明细,也都做好了。"
"好,等我回来再说罢,不过您做事,万密无疏,相公和我都放心"崔温苹淡淡的开口。
大官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拱了拱手说过奖,这才让开了道,崔温苹与翠湖颔首,这才离开了。
崔温苹和翠湖一起坐进了马车里,翠湖道:"据罗婆子说,曹婆子那里可不老实了。"
"那老太太也是个欲壑难平的人,先放纵她几天,她必会得寸进尺。"崔温苹微微仰头枕在座位上,关于曹婆子最近在偷偷藏老夫人的首饰,以备随时跑路一事,崔温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很了解曹婆子,曹婆子见无人管,能藏一些是一些,毫无知足可言。
几日来的疲惫席卷而来,崔温苹微合双眸休憩,不一会儿,便到一个"震远镖局"门口。
进了镖局,做生意的跑遍大江南北,自然离不了买保险,而这份保险就是由镖局押运,根据货物贵重程度,押运时间长短来算钱,若是货物有闪失,损坏了,镖局免不了要以情况赔钱,若是丢了,则赔付所有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