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婧想起后来的事情,嘲讽的扯了下唇,跪坐下来看着方树见:“原本死者的妻子急切的想要找出凶手,因为媒体的关注和上头的压力,我们那会儿绷的跟测量线一样紧。但后来找到了死者留下来的录音笔,得知凶手其实是她小孩,这个妻子就一下撤了诉,不准我们查下去了。”
“刑事案件是有强制调查的法律效力的。”方树见侧过身看着她,这样事情肯定还没结束,之后的才是重要部分。
果然,高婧笑了下,伸手将自己鬓边滑落的发须别回耳后,低垂着眸没看方树见,继续说:“当然要强制调查了,毕竟社会关注度那么高。有了方向之后,找出一个人的行凶破绽就容易了,没几天时间我们就查出了赵安跟黑市联系,购买了大量不同毒药的事情,抓捕赵安势在必行。”
安静了一会儿后,高婧叹了口气:“我们那时候一心在抓捕归案上,完全没有回过家,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被人匿名检举,说是受贿,检察院一查,真从我的卧室底下搜出了一箱子百元大钞。”
只有千年抓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即便是刑侦队都知道他们肯定会报复高婧,也没想到会是那个关口以这样的方式。
虽然对高婧的打击的确是比什么都大。
那天负责的检察官也是倪红,她搜查后很快就建立了档案,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有些锋芒毕露,让人不适。
赵安前脚进了牢房,等待庭审,高婧后脚也进了牢房,除了提审犯人外,她从没有进过监狱,那是第一次,女子监狱的衣服不太舒服,可能监狱的衣服都不怎么样,刮得她皮肤生疼。
“坐。”第二天倪红亲自来问询。
高婧一夜没睡,眼底尽是青黑,她嗯了声,懒懒散散的靠着冰冷椅背。
“我听你队长说了,你得罪了人。”
倪红的唇很薄也很利,像是古代电影里的柳叶刀,她那双眼睛也利,似乎什么都在她眼中无处遁形,这是个很可怕的人。
带着忽视不了的煞气。
比高婧这样新出炉的暴脾气要内敛,又比秦科那样沉稳的要外放,配得起她胸口的章。
高婧点了头:“案子怎么样了?”
“过几天一审,应该二审就结束。”倪红清点着铝材桌面,她的指节也是带着攻击性的,高婧看着,觉得她应该涂个大红色指甲油或者是黑色指甲油,她适合。
“我会怎么样?”高婧问她。
倪红难得的迟疑了,然后才说:“处分躲不掉,停职查看一段时间吧……那个保姆知道是自己的感谢金连累你之后,哭了一回说想见你亲自道个歉。”
“你要是不想见,我替你回绝。”
高婧想了想,觉得这个保姆挺奇怪的,然后点头同意了:“见她。”
然后高婧知道了另一个真相。
死者赵庆是赵安的继父,有个二十岁的独生子,他五十岁才娶了三十岁的李美美,那时候还姓李的赵安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