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咖啡馆总有种与世界隔开的错位感,半透明的玻璃,复古的装潢,要是不看窗外人来人往的上班族,似乎时间都是静止的。
向岭转动着桌上的烤瓷杯,微垂着头说:“我差一点,就要戴着手铐这么和你说话了。”
方树见明白他的意思,静候着他的后话。
“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绝不会用香杀人,所以计划让清本廊下以致幻剂过量的方式死去。”
向岭微垂着眼帘:“但很有难度,清本廊下因为我妹妹的原因,对我们很警惕,我靠近不了他,当时想到的办法是,装成房间侍从上楼,等他落单的时候下手。”
“也算是可行,那后来又为什么放弃了计划?”方树见抿了口咖啡,满口的香甜充斥口腔,他垂眸看了眼,眉目柔软下来,高婧应该很喜欢这个味道。
向岭笑了笑:“既然发现了有更想杀死清本廊下的人,我为什么还要以毁掉我一生的代价出气?让他死在他儿子手里,不是更好吗?”
“你怎么发现的?”方树见的眼神带着隐隐的洞悉之意,“恕我直言,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有漏洞。”
装成房间侍从,那样的安保力度,估计连台阶都走不了几节。
向岭沉默一会儿,突然笑了笑:“方树见,有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我能说的自然会说,不能说的……你没权利非要我说。”
“跟那位不愿意和我打照面的人有关?”方树见冷然的看他,“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位朋友有些眼熟。”
“朋友?”向岭疑惑,“我正准备去健身房而已,向一原本要来,但她起不了这么早。”
“你话突然变多了。”方树见笑了声,“其实我早就奇怪了,翟青田为什么会在邮轮上?”
“你是指那位验尸官?”向岭似乎更疑惑了,“似乎高小姐和他更熟络吧?”
方树见不错眼的打量着他,一会儿后才转开视线:“嗯,所以高婧都不知道,你却知道,还挺奇怪。”
“方先生太较真了。”向岭像是妥协似的,摇了摇头笑说,“我之所以知道翟青田为什么在邮轮上,是因为我曾经在清本廊下的酒店见过他。”
“见过他?”
向岭点头:“原本跟着清本廊下的家庭医生出了事,没能来海城,清本家就找了当地的知名医院,请了一位资历高且保险的医生,据闻,翟青田还是公安系统的正经职员,这不就是最保险了吗?”
“那为什么清本家的人却没有认出他?”
向岭笑了笑:“平日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当然和一身西装的样子不同,而且那天清本八步为了方便我行事,特意不让翟青田上船,他估计是发现了什么,才隐瞒身份。”
方树见眼眸深邃,看了向岭一会儿,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