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言清潼本来睡着的人突然警醒的坐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嘶……”她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往外挪了挪。
一个纸团躺在她睡着的软榻旁边。
言清潼艰难地将纸团捡起来,里面就四个字:寅时三刻。
她攥紧那团纸,下一刻阿克锺掀开营帐进来。言清潼不动声色的将纸团塞进怀里,朦朦胧胧看到阿克锺不急不缓的走过来。
“你怎么醒了?是伤口疼还是……有什么东西惊扰到你了?”
阿克锺分明一副什么都看出来了的样子,言清潼被人揣测,心生不愉,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往后躺在那团毛毡上。
“你什么意思?”言清潼声音没什么起伏,人也因为受伤过重,看起来憔悴得很,也没什么生气。
但是该有的意思阿克锺也看出来了,他微微一笑,黑夜里言清潼虽然看不到,但是她感觉的出来,阿克锺一直很容忍她的言行。
“你不用这么防备我……那会儿我太心急了!但是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足够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阿克锺走近了一步,弓下腰,头几乎要垂到言清潼的面前。
“墨麒卫来了……是不是?”
阿克锺的声音很温和,言清潼听在耳里却是如惊雷一般。她尽力压住心里的那一点担心:墨麒卫是与她一起练了多年的,隐匿身形的功夫自是不会差,她不能自乱阵脚……
“什么意思?”言清潼又问了一句,声音很冷却很平静,她不能受制于阿克锺,否则就只能永远被玩弄于他的手掌心了!
“你想让墨麒卫替你送信……顺便将你救回去……”阿克锺慢慢站直,往烛台那儿走去,他说话的声音永远是那么不急不慢,言清潼扼住想打人的冲动,咬牙开口:
“是又如何?我难不成要留在你北狄的营帐里等着阿勒铣来杀我吗?”
“我不信你不知道已经有人去给阿勒铣报信了……阿克锺,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要合作的人是你,现在故意牵制我任由叛徒去报信的人也是你……我一身伤留在这儿给你当人质吗?”
言清潼再怎么英气,也还只是个女儿家,她倍受老侯爷与两位哥哥的宠爱,虽然不常发火,但是脾气还是有的。
被阿克锺逼着合作已经犯了她的底线,现在他又一次次试探,言清潼不在乎自己被怎么折腾,但是靖疆侯府是他的逆鳞,而墨麒卫更是她的生死同袍。
阿克锺不知道,若非其他三位王子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要不然言清潼宁愿冒着被弹劾的危险也要去绑一个更容易拿捏一点的。
阿克锺不是个善茬,几乎所有人都将他看错了,能在三个兄弟相继出事后还可以明哲保身的,阿克锺怎么会是个心机浅的!
“郡主,我说过会保你安全无虞……在信未送到大晋皇帝手里之前,我希望你能耐心待在这儿……我也想通了,信是不是以你的名义送到的我也不计较了……只要能到大晋皇帝的面前,我就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