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孙茂德冷着脸就要说话，姚世千忙沉声打断道：“清晨进了这院子的，可都在这儿了？”

    “都在呢！”

    有管事的连忙回答，生怕惹火烧身，话音将落，就听林嬷嬷清嗓高声道：“老太爷，少了一人，柳姨娘的丫鬟丑奴不在，事发突然，丑奴被柳姨娘派去报官，老夫人的人来守院子的时候，人已经出去了……”

    林嬷嬷说罢，就听一声极为高亢的尖叫声响起，“满嘴嚼蛆的老虔婆，丑奴是我的丫鬟，是我派出去的，难道你还怀疑丑奴害死了虎子不成？黑心黑肝的下贱货！林氏身边的老狗，不得好死的……”

    “够了！”

    姚淙高喝一声，声音清凌凌的，一字一句却让人听了个明白，“林嬷嬷不过是说了个实话罢了，柳姨娘何必急吼吼上赶着撇清关系？莫非是做贼心虚不成？”

    “屁的做贼心虚！你个满嘴喷粪的小娼妇！”

    柳玉指尖一颤，旋即跳起来叫骂，姚淙脸上一白，厌恶地看了一眼柳玉，问那些跪着的丫鬟婆子们，“丑奴可来了院子？又独独走了？”

    不等那些人回答，又板着脸提醒道，“想清楚了再回答，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惹火上身？”

    这话一出，那些人果然神色一凛，细细思索了一番，很快有个身着浅绿袄子的丫鬟开了口，“来了来了！回大小姐，丑奴就是跟着柳姨娘一起来院子的……”

    “就是就是！我也可以作证！”

    “哎呀！我想起来了！”

    那个浅绿袄子的丫鬟忽得合掌，讶声道：“还有一件大事呢，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咱们在厨房领饭食的时候，因着今儿个菜多，那装着两碗碧粳粥的食盒就被丑奴那丫鬟自告奋勇地提了过去，就这么提了一路，到了二夫人的院子，咱们都忙着布菜，那两碗粥可不就是经了丑奴的手再分给二太太的嘛……”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起来了，纷纷附和道：“可不就是！丑奴是柳姨娘身边的丫鬟，素日里没怎么往二夫人院子走动过，就算是递了粥，二夫人可不就认不清楚嘛！”

    “对啊！对啊！丑奴呢？那个毒别不是她下得吧？”

    “乖乖呦！柳姨娘可是她的主子，做什么这般心狠呢！”

    “谁知道呢！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话头一开，跪着的丫鬟婆子们越想越觉得丑奴可疑，连带着飘向柳玉的目光也带着怀疑，一时间嘀嘀咕咕，猜什么的都有！

    柳玉面上一白，紧咬着牙关，捏着桌沿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泛白，就听姚淙清冷的声音响起，“粥出了厨房，一直由柳姨娘的丫鬟提着，就算进了母亲的院子，粥也是由柳姨娘的丫鬟亲自分派，母亲根本就未接手，敢问柳姨娘，那叫丑奴的丫鬟因何要毒死虎子？”

    这句话，仿佛一下子敲中了柳玉心中最隐秘的恐惧，她身子狠狠一抖，猛然抬头，歹毒的目光紧紧盯住了姚淙，恨不得扑上前去咬下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