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你也别急着委屈，毕竟我这人说话最讲究真凭实据，虽然买砒霜是碎红出面，可是她却奉了你的命令行事，碎红母亲被你拿捏，这会子投鼠忌器，才不敢供出你！”

    孙姨娘手指一颤，见鬼了一般看向沈念微，碎红母亲的事，这个少女怎么知道？她确实拿捏着那个妇人的性命，也笃定碎红不会出卖她，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沈念微叫破隐私，还是让她心生恐慌。

    不过孙玉梅到底不是寻常妇人，很快便稳定了神色，温和地看着碎红道：“碎红呀，素日我带你不薄，来，你来说，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声音温和，但眼里一闪而过的凶光却正巧被沈念微看在眼里，她抱臂看着，冷冷一笑道：“碎红，你可得好生回答，你哥嫂不孝顺，你娘只有你可以依靠，要是为不相干的人顶了罪，保不齐你娘就追着你去了，黄泉路上你可得走慢些……”

    走慢些做什么？

    自然是等等你娘啊！

    未尽的话被沈念微咽了下去，碎红却一下子听懂了，面颊瞬间失去血色，半个月前她娘卧病在床，若不是她从孙姨娘那里支来了十两银子，恐怕早就被她哥嫂折腾地去了，如今她活着还好，一旦她死了……

    死了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碎红面上满是颓丧，沈念微眼睛一动，循循善诱道：“你和翠纹不是主犯，只是从犯，翠纹都招了，你自己扛着又有什么意思？只要找出下毒的真凶，你还可以留得性命，只要你人还在，你娘总有活命的机会！”

    这番话倒也说在了碎红的心坎儿上，孙姨娘见势不妙，面色大变道：“碎红，你别忘了你是谁身边的丫鬟，你别怕，有我给你做主，你哥嫂那边有我给你撑腰，还有今日之事，有我在，没人敢冤枉你！”

    话中虽有安慰，但听在碎红的耳中，却是威胁居多，她跟着孙姨娘的时间也有五六年了，对她的性子还是比较了解的，恐怕她真的说了真话，孙姨娘一定不会绕过她，想到孙姨娘的父亲是刑部侍郎的大官，若是被抓到刑部大牢……

    碎红很快做了选择，抖了抖身子，垂头呜咽道：“姨娘，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什么翠红，什么兴德堂，奴婢不知道啊！”

    孙姨娘暗暗吐了口气，沈念微俏脸一沉，毫不客气道：“看来孙姨娘拿捏着你母亲，可真是蛇打七寸，一抓一个准！不过做过的事，不会没有蛛丝马迹，当日你去兴德堂的时候，穿着一件你娘年轻时候穿过的海棠红碎花旧衣，双肘处均有补丁，还从你娘头上拔了根海棠木簪子簪上，为了更符合农女的身份，你脸上刻意抹了姜水，让皮肤看上去蜡黄，不过十日功夫，想必把你这般打扮之后领到兴德堂，卖药的伙计定然认得，怎么样，要不要派人去你娘那里把衣裳和簪子拿过来，替你装扮装扮，领到兴德堂当面对质？”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直把众人听了个目瞪口呆，天哪！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云珠有了“仙术”的铺垫，又是亲眼见过沈念微吸收玉佩的人，直把这些归咎于“仙术”之上，心里对沈念微是一万个配合，拎着碎红的后颈衣裳喝道：“走走走！去兴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