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对,是我整的瞿红生,我把他给整到县水泥厂当个搬运工的,怎么样?贝娜是我的女人,他们两个凭什么还来往?”邹海梗着脖子,额头上的青筋直崩。
邹百川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小海,你什么时侯可以成熟一点,贝娜去找瞿红生是我让去的,你凭什么怪他?”
“那也不行!”邹海的额头上青筋暴露,伸着脖子冲着龚贝娜嘶吼:“你就是忘不了他!龚贝娜,你当我是什么啊,你去找他,那我就照死里整他,我把他调到个破烂单位怎么了?我现在哪怕是叫一群人要了他的命,又能怎么样?”
龚贝娜双眼含泪,可还是体贴地把手里的药瓶和开水递了过去:“小海,你冷静一下,先把药给吃了……”
“啪”的一声,她手里的水杯和药瓶一起落了地,邹海冲上来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龚贝娜,你跟我说说,你又去找他做什么去了?你们拥抱了吗?你们接吻了吗?你们上|床了吗?
哈,怎么样?瞿红生是不是重新接受你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只要等我一死,你们两个就马上在一起,啊?”
男人的力气很大,那一下子几乎掐断了龚贝娜的脖子,她张着嘴用力推着面前的男人,眼泪深着脸颊一直滴落到下巴上。
“小海,你闹够了没有?”邹百川一把抓住邹海的脖子将他从龚贝娜身上扯开,身后那个医护人员急步上前,合力将邹海按在床上,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男人还是扬着脑袋大骂不止。
“无耻,卑鄙的女人,你当初勾|引我上了我的床,你抱着我说你爱我,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哈,你是骗我的对吧?现在你的家人被安置好了,我对你来说就没有用了是吧?你又想重新回到瞿红生那里去的是吧?婊|子,龚贝娜,你就是个婊|子!”
龚贝娜抚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肩膀也因为恐惧而不停地抖动着。
邹百川沉声道:“小海,你不要再胡闹了,红生怎么说也是你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他的父亲还曾经是我的老首长,如今他们家里遇到了困难,我让贝娜去帮他一下,你就妒忌成这样?小海,你太让我失望了!”
“爸爸,你这是帮着她给我戴绿帽子!”邹海拍着床大声哭喊起来:“我不管我不管,爸爸,我什么都不管我要让瞿红生死,我一定要让瞿红生倒霉!“
镇静剂起了作用,床上的男人停止哭喊,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邹百川回头看了龚贝娜一眼:“小娜,你跟我来。”
龚贝娜擦干脸上的眼泪,跟着邹百川到了书房里:“爸爸,其实我和红生并没有……”
邹百川摆了摆手:“行了,你不必再说了,小海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因为他有这个病,从小我和他|妈妈什么事情都顺着他,结果就把他教养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办什么事情都不过脑子,只按着自己的意思来。
瞿红生这一回被整,都是他动的手脚,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弄成这个样子了也无法挽回,你上回见到红生,他怎么说?”
龚贝娜想了想:“瞿红生表现得非常淡定,没有在我面前抱怨过一句,而且他还说……说让我们以后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
邹百川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低声苦笑:“这个孩子……你们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他小时侯我就感觉到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表面上他好象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可是肚子里对每一件事情都很明白,小海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管他叫哥哥,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看懂过瞿红生。”
龚贝娜赶快说:“爸,你不要这么说小海,他有了那个病,所以情绪很容易失控,其实在大多数时侯他还是很优秀的。”
邹百川眸底竟然浮出了一丝感激:“幸亏有你在旁边照顾他。”顿了一下,邹百川又开口:“前阵子我得到消息,瞿红生父亲的案子要被重审了……”
龚贝娜心头一动:“这几年我一直在和瞿红生家以前的保姆和妹妹保持联系,暗地里给她们的照顾也不少。虽然小海做的这件事情得罪了瞿红生,但是我相信他妹妹还是领我们的情的。”
邹百川再次看向她,目光里头满是赞许:“贝娜,我相信你是可以处理好这些问题的……刚才小海伤到你了吗?用不用找个医生给你看一下?”
龚贝娜抚了一把脖子上的淤紫,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没事的爸爸,我没有什么大碍。”
邹海醒来的时侯,先看到的是窗外那湛蓝的天,身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小海。”
邹海回头,就看到了龚贝娜那张甜美的笑脸。
“娜娜。”他坐起来,冲着她伸出手。
龚贝娜的眼神一怯,可还是乖顺地坐到他的身边。邹海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龚贝娜的脖子,眼神里面满是悔恨:“娜娜,昨晚,我是不是……又范病了?”
龚贝娜咬了咬嘴唇没说话,邹海的表情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娜娜,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你知道我一范病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的自己,娜娜,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一顿吧。”
男人拉着她的手照着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龚贝娜红着眼眶看他:“小海,你看你……”
看到她的语气温柔,邹海终于松了一口气,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胸口:“娜娜,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在意你,当知道你去找过他的时侯,我实是在痛苦了,所以才会那么失控,可是娜娜,你要知道,我这么发疯全都是因为你,我实在是太爱你了,原谅我好吗?”
龚贝娜抬起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小海,我们是夫妻,用不着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你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爸爸,这就足够了。我所做的,真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邹海的嘴角微微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有点让人看不透,龚贝娜低头帮他掩了掩被角:“你饿了吧?我让阿姨去给你下碗鸡汤面,肚子吃饱了,人会舒服一点的。”
“娜娜,你亲手给我做吧,我就喜欢吃你亲手做的面。”邹海的笑容里竟然有了撒娇的味道。
“好。”冲着男人温柔地一笑,龚贝娜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直到女人的脚步声走远,邹海掀开被子跳到地上,抓起电话飞快地拨出一串号码:“大龙吗?我,邹海……你现在马上帮我去教训一个人……对,给他足够的教训……没关系,下手狠一点也没事儿,哈,断手断脚怕什么?你把他给弄死才好呢……”
瞿红生他们搬运队新接了一个活,送一批水泥到乡下修筑大堤。
吃过了早饭,工人们爬上卡车和那车水泥一起向着大堤的方向颠簸。
工友老沈凑到瞿红生身边小声问:“红生,你还真在这地方继续呆着当搬运工啊?不是我说,象你这样的知识分子,随便换个啥地方不能发光发热?倒是要跟着咱们做苦力?前阵子来找你那个男的我也看着了,一看那身份就不是一般人,托着他给你换个工作也行啊。”
瞿红生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老沈说的人是欧阳羡,前几天欧阳羡又捎信过来让他回部队去,军区的司令员十分看好他,他想回去也只是司令员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他现在必须呆在这里,为了让某些人放心,只要那个人放松了警惕,有些事情定然会露出点马脚来……
中午的时侯,别的人都去休息了,瞿红生一个人留下来看守水泥,阳光炽烈,照得人有点昏昏然。
瞿红生抬手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想到旁边的树下面去打个盹,刚一抬脚就看见从对面的树林里面晃出几个人来,为首的那个人生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盯着瞿红生恶狠狠地道::“小子,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啊?谁的女人都敢动?”
瞿红生瞟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往回走。
那人将手一挥:“弟兄们,给我上,今天就要了这小子的命!”
几个人一拥而上,围着瞿红生就开始打。
瞿红生转手放倒两个,第三个挥着一把弹簧刀冲着他的脸就刺了过来,瞿红生堪堪躲过,后背的衣服上被划一了一个口子。
瞿红生抓住那人的手腕猛然往后一掀,只听卡的一声,那个人的胳膊直接被掰断了,在地上打着滚惨叫。
众人全都没有想到瞿红生的身手这么好,那个胖子转身想跑,被瞿红生一把勒住了脖子:“说,到底是谁让你来对付我的?”
胖刘吓得脸色发紫,连声说:“我说,我说,是……是龙哥让我们来的。”
瞿红生的眼神一黯:“陈飞龙?”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身后冲了过来,直接将二人撞翻在地,胖刘趁机坐上车跑了,瞿红生从地上坐起来,感觉到胁部一阵生痛……
直到赵丽丽她妈哭着找到面前,陈兰芝这才知道赵丽丽已经有好久不回家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赵丽丽会是这么不着调,你说你工作工作没了,柜台柜台丢了,现在连家也不回了,这到底是闹得哪出啊?
看着老太太哭成这样,陈兰芝也不忍心,只说赵丽丽一直没来自己这里,让她再让别的地方找找。
等到老太太走了半天,陈兰芝突然想起来,听赵丽丽的妈说,那天她听说赵丽丽把那十个柜台全都给丢了,生气说了她几句,结果赵丽丽当时把筷子一摔,大声说了一句:“我离了那个破商场有的是赚钱的生意,用不着你们给我操心。”话一说完,转身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她说的赚钱的生意,不会是跟着丽娜倒外烟吧?那东西可是犯法的啊?
陈兰芝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不管怎么说,赵丽丽以前帮过自己那么多回,万不能让她走了邪道。这个丫头心眼儿直,一根筋,和丽娜那种人打交道有她吃的亏!
想到这里,陈兰芝再也坐不住了,转手取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陈飞龙手一挥,将只酒瓶子拍在胖子刘的脑袋上,只听“啪”的一声,血顺着胖刘的额头突突突地往外冒。
胖子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龙哥,对不住,我也没想到那小子这么能打,我原本想来咱们弟兄几下一起下手三拳两脚就能把他给打得趴在地上呢,没想到那小子反手就掰断我手下兄弟的一条胳膊,要不是我跑得快,怕是连我也要……龙哥,是我办事不利,下回……下回我肯定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小子,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陈飞龙盯着他阴森森地一笑:“胖刘,跟你龙哥哥我好好说说,连这么点小事儿你都干不好,往后,你还怎么跟着老子办大事?”
胖子刘就差去舔陈飞龙的脚了,连声道:“龙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寻着机会,铁定还能再教训他一顿,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