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婵觉着最近她家的小柴犬有些怪怪的,原先虽然有些傲娇的模样,可到底也愿意让她顺毛,可这几天除了必要吃饭的时间,他几乎都缩在窝里不肯出来,哪怕她叫他,他也只是缩的更深不愿动弹。
一开始她以为小柴犬生病了,还特意将他抱起来仔细检查,后来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又考虑他是不是到了狗生的青春年少时期,不过很快自她查看过他的牙口之后,这一条又被抹去了。按照她的经验,一般的小公狗只有过了差不多一岁才有青春的召唤,可这只小奶狗分明才三四个月大,离着长成少年还长着呢。
既然狗没病,玉清婵也没多纠结,人一年那么多天尚有好些天心情不好,谁知道狗生那么短暂会不会有反省狗生的时候?于是玉清婵便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花府那些整天又想捉妖的人身上了。
玉清婵之前对花柴犬的小心与关心,花柴犬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没过一天,玉清婵居然就将他忘在一边,连看都懒得看了。花柴犬在窝里刨着垫子,心情突然变得十分低落,他虽然不喜欢玉清婵老是摆弄自己,可也不喜欢玉清婵完全忘记自己,好歹……好歹那天……那天还亲过他的鼻子。
心里一热,鼻子一痒,花柴犬在窝里连打了几个喷嚏,亮晶晶的鼻水都挂了出来,如果这会儿不是狗毛覆盖了狗脸,脸上那两坨红晕肯定会被人发现。
他偷偷瞧了眼玉清婵,这是他媳妇儿,成婚也不是没亲过,可是这么久过来,她一直都假装柔柔弱弱木讷到没有情趣,也从来没有主动与他亲近,到没想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狗,她到肯“屈尊降贵”了。
一想到自己不如一条狗,花柴犬心里酸的难受,可又无力发泄,毕竟被亲的也是自己。翻来覆去,花柴犬颓了……自己和自己生气算个什么事儿,人家玉清婵压根完全不知道。
“太太……我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花家二姐有些作难的坐在花太太跟前,擦着眼泪道:“夫君平日里勤奋,家里笔墨纸砚用的勤快,他们原也是不想上门的,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家中的卑妾前阵子还有了身孕。”
花太太眼中冒着同情,可心里恶心的不行,她当初如果不是没拎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她死活也不会让这个蠢货嫁给穷书生,还是那么一户人家,按理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副嫁妆滚出去了,也就差不多与娘家无关了,这是好是坏还不是自己的日子?
尤其是这位脑子被那些三从四德洗坏了的蠢货,不是应该老实待在夫家被夫家欺凌咬牙要个面子也要过下去么?怎么这出嫁没几年,到往娘家跑了不知多少趟,老爷居然也由着这几个女儿伸手要钱,虽然东西钱财不多,可花太太觉着这都应该是她家福满的,凭什么要给这几个赔钱货。
这商家就是商家,没有傲骨不说,也太不讲究了。
心里想归想,但到底这三个女儿是老爷关心的,平日她乐得装个好后妈,几人一起挤兑玉清婵,这会儿自然不能撕破脸。
明知道花家二姐的丈夫花钱大手大脚,不知进取,又哪里是那笔墨纸砚的花销,可花太太还是恭维了几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读书人哪里不花银子,人家的功名好些都是银子堆出来的。”
“可不是!”花家二姐就跟找到知音似的,激动道:“还是太太有见识,往日在县令府里做奴婢见的也多了吧。”
花家二姐原只是想称赞花太太见识广,可偏偏她嘴太快,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花太太额头抽搐,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又在花家做当家太太,往常给人做奴婢的事情是她最不想提起的,别看她老是仗着与县令夫人有交情便觉得比其他商户的太太高人一等,但良民与奴才到底不对等,哪怕她已经赎身也算卖出去过。
“你说你家那个小妾有了身孕?”旁人让她不快活,她当然也不会让人快活,这谁家的太太会喜欢自家男人的小妾有孩子。
可偏偏她遇上了花家二姐。
说起这事儿花家二姐更来精神,一挺胸骄傲道:“可不是么,前些日子啊我一直操心这个事儿,您说我家老爷也老大不小了,可就是没个孩子,若是那个妾进门这么久还不能生,那可就要再花钱买一个回来了。”
花太太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花家二姐说这事儿的口气完全不像是个妻子说丈夫,反而像是说起自己的儿子,那一脸的操心劲儿。
“这到也是,可是到底生出来是个庶出……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也算是我女儿,孩子还是自己生的好。”花太太干巴巴的说道。
“哪里话?”花家二姐一脸不赞同的说道:“我家婆母说了,这小妾生的也是我的孩子,都要叫我一声母亲,谁生的不是生?我要是管好那一屋子人才是妻子的本分,太太有时候就是太要强,我爹的后院也空了些,要是再多几个男孩子,也都是我兄弟不是么?”
花家太太只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叫你那么多话,知道对面的人脑子有病还说这么多话自己怼自己,当真今天的饭吃多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