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渊沉默的给她递去抽纸盒。
萧晨唰唰抽了两张擦掉泪痕,就掀被子下床去看千席的情况。
她身上穿着自己带来的换洗睡衣,上下两件套,七分袖,那款式刻上去就是没款式,洗得干干净净,袖口库脚都有些褪色发白,不免让人怀疑那“七分长”一开始可能是长袖长裤,后来长个子了也没更换新的。
七分长的衣料下,是白白细细的手腕跟脚踝。
脚踝主人走出客卧,去了医务人员前不久才把千席送回去的卧室,薄凉渊没跟过去看,他收回视线看向枕头,伸手触摸,是温暖但潮湿的,不知道哭了多久,事实上,他半被也千席哭着叫醒叫醒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卧室的大门开着,萧晨就黑暗里哭着叫爸爸妈妈,怎么哭怎么叫也醒不来。
她还好,只是做了噩梦,问题是小的也哭,小的哭起来情况就严重多了,而能哄住小的人这会儿在噩梦里哭,这事就跟蛇吞尾一样找不到头,只能联系家庭医生过来让他们处理,也幸好处理得早,没酿成什么棘手的后果。
不出薄凉渊所料,千席已经打过镇定剂睡了过去,萧晨去看也顶多就是看一眼,很快就会回来。
不过萧晨回到客卧门口,还扭捏了一会儿不愿意进来。
薄凉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慢条斯理的抬头看她,“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不好意思啊。”萧晨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吵醒您了,不过,千席不是在隔壁睡着吗,隔着门应该听不见吧,怎么会过来?”
薄凉渊当然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不想说。
儿子半夜睡不着爬床什么的……
薄凉渊说:“需要有人陪睡吗?”
萧晨立刻双手护在胸前警惕的红着耳根瞪她,“薄先生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可能还需要陪睡!”
“之前不知道是谁一直抓着我的手,哭着喊不让我走。”
萧晨被一激就激出来了,“我那才不是对你说!”
“那是对谁?”
“做噩梦了……”萧晨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她现在睡意全无,想到和梦境相关的一些画面,还是无法释怀,眼圈都在阵阵发热,她走到床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不想让脆弱流露给谁看,哪怕这个人是薄先生。
但薄凉渊走到她身边,语气很温柔,“梦到爸爸妈妈了?”
萧晨点了点头,眼泪脱眶而出,她立刻擦掉,不愿意看他,只有鼻音重重的,“我梦到自己还很小,爸爸妈妈要去城里打工,那年大概就是他们出事的那一年,我赖在地上拖着他们不让他们走,但外婆出来抱我,让我别耽误爸妈坐车,我哭的很凶就是说不出话来。”
薄凉渊看萧晨没说两句又濒临崩溃,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为这事哭,尽管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时隔十多年的事,她每次想起来都这么感性化,但还是抬手沉默的揽住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