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一些薄酒,不成敬意啊。”戎天笑盈盈地望着余惟。
“谢戎将军款待。”余惟举杯喝酒。
“我刚才为靳将军指的那条路,你也听见了,还请靳夫人为夫君着想,多劝劝他。将来靳将军功成名就了,夫人不也享受荣华富贵吗。”
“我夫君自有他的想法,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的只有陪伴了。”
正说着,席永回来了。
他径直往座位走去,突然间,葛炙摔倒在地。
“怎么了?”魏孤扶起他。
“脑袋突然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葛炙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又吃了一会儿,酒席方散。戎天派人带席永余惟去住处,几个将领都各自离去。
傍晚,靳砥来到戎天府邸。
在亭榭上见到戎天,靳砥亮出自己手掌里的疤痕。
“念责,有什么事?”戎天问道。
“大将军,我觉得靳砥住处附近必须得有人监视,我愿意每晚领兵监视他。”
戎天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了。千万记住,别让他发现。”
他即刻下令,调来三十个巡防官兵,随着靳砥一同去监视。
席永和余惟被安排在一处高楼之上,此时晚风微醺,月色皎皎,高楼的窗子安了一扇透明帘幔,可以望见两人相对下棋的剪影。
靳砥带人远远观望,他笑着对一个官兵说:“这俩人都成了我耕屯的瓮中鳖了,还有闲心下棋!”
“谁不说呢!心大啊!”那官兵摇头笑道。
“大家不用太过拘谨,动一动。以后你们每天晚上跟着我,带点儿玩意儿来玩也没事儿。我不像魏将军那么严,你们赌博耍酒什么的,只要动静别太大,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靳砥爽快说道。
“还是念将军好啊。”他们纷纷感叹。
到了深夜,两人还在下棋,这些官兵却已经有了困意,打着哈欠走来走去。
“你们在这儿看着,我先解个手去啊。”靳砥边说边打着哈欠离开。
他离开了众人视线,拔腿就跑,避开高楼门外的重兵,片刻间到了高楼另一侧的窗子外。
忽悠一下,靳砥蹭进了屋内,脚不落地,直接悬上了房梁。
唯有这样,他的身影才不会落在帘子上。
主动请求监视,监视中过来会面,是靳砥早已写在纸上的话。
屋子里烛光微摇,席永和余惟仿佛不知道有人进屋似的,半分没动,犹在安然下棋。
余惟面上挂着一丝喜悦的笑靥,似乎沉浸在这黑白对弈营造出来的温柔乡里。
靳砥心中奇痛,险些就握不稳房梁摔下来。
席永落下一枚白子,轻声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靳砥淡然道:“时间这么紧急,席先生怎么问些没用的?”
“小砥,告诉我!”这语调含着某种威严。
靳砥叹了口气:“席姑娘假扮魏孤取得解药后,戎天得知敌人会易容术,大为恐惧。他不相信任何人,倒是相信初来乍到毫无背景的我,于是他拿熏香烫了我的手,这样敌人就无法复刻我,即使将来敌人假扮成我,戎天也能认出来。”
余惟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眸光中有些痛,却还是不敢向靳砥的方向望过去,哪怕一眼。
席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接下来我的话,你一定要牢记!”
靳砥道:“是!”
“你纸上写了,现在你和戎乾已经站在一起,那么你就要进一步获得他的信任。今天酒席上我已经往葛炙的太阳穴上发了一枚毒针,他会越来越昏聩,明天凌晨必死无疑。他死后,太阳穴上会留下一个红点,法医能挖出那枚毒针,到时候你私下告诉戎乾是你杀了葛炙,并苦苦哀求他帮你平息此事。葛炙不得戎天信任,戎乾平息此事自然不难,从此之后,你就有把柄在他手里,他会更加信任你。”
靳砥深吸一口气,屏息静听。
席永继续道:“葛炙死后,你让张弗快些崛起,成为魏孤副将,以后他就有更多的机会探听到重要大事。”
“是。”靳砥答应。
“我今晚就出城,把解药送出去。虽然百姓之毒可解,但是我们一定要珍惜眼下大好局面,记住我们的目标不光是拿解药,还要从内部瓦解敌人!”席永的话铿锵有力,但是他的手依旧在不急不缓地落子。
“是!”
“小砥,你想出来的这个与我们会面的办法很好。你知不知道,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进敌人内部,是我没有想到的。你做得很棒!”席永轻然说道。
靳砥心中漫过一丝暖意。
“席先生,援兵什么时候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