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天将军,我丈夫喝多了,让他回去吧。”余惟轻声道。
戎天微微一笑:“靳夫人,靳砥将军明天一早就走了,今晚你就不用待在他身边了,让下人们带你另外去一间屋子吧。”
“但是他醉成这样,谁来照顾他?”余惟满眼疼怜地望着席永。
“自有下人照顾,请靳夫人不用担忧。”戎天淡然一笑:“你们还真是夫妻情深,但愿靳将军能珍惜夫人。”
席永余惟离开了,满是人的大屋子里,此刻却像空无一人般死寂。
有人知情,有人不知情,有人喝酒,有人酒入口咽不下去。
靳砥重重地喘着气,他手发颤地握不稳酒杯。
突然,他把剑极速向张弗飞过去!
张弗掷出一个盘子,清脆刺耳的一声烈响,剑把盘子击成无数碎片爆裂开来!
而后剑扎在了地面上,剑把犹在摇晃。
张弗瞬息之间向戎天发了一枚细针,细针所向,直指戎天的咽喉!
戎天恐惧地睁大双眼,这针来得出其不意,他避无可避!
靳砥掷出一块热馒头,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细针。
热馒头掉在了戎天的桌子上,细针没了进去,只露出了一个针头。
戎天吓得脸色惨白!
靳砥张弗几乎同时跃了出来,四拳在空中相交,发出一声令人窒息的沉重闷响。
靳砥眼睛都是红的,写满了对眼前人的深仇大恨,他右手变拳为掌,死死抓住张弗的拳头,使劲一转,张弗在空中被迫翻了一个身。
靳砥一脚使了全力踢出去,正中张弗肋骨,只听张弗惨叫一声,“哇”地喷了一大口血,重重地跪在地上。
靳砥一拳荡过去,张弗双手撑地向后退去,双腿猛地支起,夹住靳砥脖子狠狠一扭,靳砥被他摔出去老远,张弗乘胜追击,一拳凌空打去,却不料靳砥敏捷翻身,窜到他身后用双臂死死扣住张弗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
靳砥瞬间撕开了张弗的右边袖子。
一块还没长好的伤疤赫然显露了出来!
“就是你!”
靳砥猩红着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尖叫!
他一把拔出地上的剑,面部狰狞地残酷笑着,猛地把剑扎进了张弗的胸口!
张弗极其痛苦地惨叫一声!
他脸色渐渐发紫,开始不断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喷出少量血,身体抽动着,看起来疼得要命。
“念责,留活口!”戎天叫道。
“是,大将军,我本来就没想要他命!”靳砥极小心地拔出剑,而后满脸得意地起身。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戎勉脚边也有了个摔碎的杯子。
“来人,给他止血,绑起来!”戎天下令。
五个带刀甲兵冲了进来,他们把张弗按在地上,脱下了他的外衣,只用绷布给他简单缠上胸口,而后将张弗双手反背,用好几层绳子捆住他手,在他腰上脚上都缠了沉重的锁链。
“念责,这人你审吧!”戎天道。
“禀大将军,念责一介武夫,不会审犯人!”靳砥高声道。
戎天微微一笑:“那好,我亲自审。把他给我带到前街五院。”
甲兵们把张弗带了下去。
听着张弗痛苦的咳嗽声,靳砥隐隐知道刚才这一下把他的肺刺伤了,心中如煮沸了一锅开水。
前街五院,席先生,你可一定要去把弗弟平安救出啊!靳砥无比担忧,暗自祈祷。
戎天望着满脸得意劲儿的靳砥。
他沉稳地走到靳砥身旁,朗声道:“各位听着,念责将军今日的救命之恩,我戎天至死不忘!将来有一天,若念责身处危难,我必不顾一切救他一命,以还今日之恩。若违此誓,让戎天大业不成!”
靳砥望着戎天,在这个诡谲善变一生多疑的人的眼神里,他再也看不到怀疑。
靳砥苦涩地闭上双眼,跪在戎天脚下,磕了个响头。
这条路,太沉重。
靳砥如坠进了无底的深渊,控制不住无法停止地沉落,心头只盘旋着一句话:
“实在是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