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彧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之中,今夜无月,他们为了隐蔽,只有在搜寻线索之时才会用上火折子。刚云影接过点地梅后祁彧便把火给灭了,所以现在,云影只能靠着巷子里一点光亮看清他的眼睛,那双明显在思索着什么的眼睛,深邃而危险。他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王者,计划好一切,等着向那些对不起他的人索命,将这天下搞得天翻地覆。
“好,本王就用一个云印之诺,换小影的坦诚相待。”在安静了数秒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你可想清楚了?只有两次机会,若你想要反悔,我也可当做你刚刚之话是不算数的。”云影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不是不明白云印的承诺有多重,竟然这么轻易就浪费一个。
祁彧道:“本王一向说话算数,只要小影不反悔,我便不会反悔。”
“好。”既然他搬出云印了,便不能再瞒着了,横竖不过是身份暴露而已。云影拿出发簪,递还给他,她道:“那人与王爷一样姓祁,乃靖朝之主,王爷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除掉之人。”
“是祁风?”怎么会是祁风呢,偌大个靖朝,与祁风有婚姻的只有一人,难道是……祁彧千算万算都不曾想到,云影会是云书锦。
“云中谁寄锦书来。云影,云书锦,没想到你真的是锦云郡主,更没想到的是,云书锦居然是云虚子的外孙女。”
还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还真的是天意弄人。
“王爷此刻知道了,是准备抓我回去威胁父王呢?还是威胁我外公?”
“小影这话说的,为什么不是威胁我那好侄子呢?”他的声音懒懒的像是在开玩笑。
云影此刻却半点也不想与他玩笑,她道;“祁帝此人,王爷应该比我更了解。我与他来说,不过是从未谋面之人,即使有婚约又如何,若是无关痛痒的利益他或许会为我妥协,一旦触及他根本利益,任何人都能弃之不顾。”
她的神情冷淡,语气平常,说话时毫无情绪,就好像是在描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这一刻祁彧仿佛看到了每个夜晚都无法入眠的自己,只能是对着夜色发呆。人人都说他嗜睡,其实原因多么简单,只不过是晚上睡不着,只能在白天补补睡眠而已。
祁彧道:“他确实如此,心狠手辣。”
“没错,心狠手辣。”云影望着天边的夜色,或许是忆起来云水阁中的家人,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带着笑意,脸上笑容明媚,衬的她那绝色的面容更加的勾人:“不过,王爷比祁帝可好多了,虽然也心狠手辣,但是懂得在意人心。”
祁彧有些恍了神,先前那种不可控制的异样又在心里发了芽,云影居然说他懂得在意人心,他真的懂得在意人心吗?他难得不是在利用人心吗?
“有人!”他刚开始胡思乱想,就发觉有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迅速闪到角落内,隐在暗处,借着半人高的杂草观察来人的动静。
来人是两个瘦弱的老叟,看上去弱不禁风,半只脚都要入土的年纪,身形却是极稳,脚步轻巧,功夫应当不错。
“刚刚好像有声音。”矮一点的提醒着同伴。
“不可能吧,哪个人想不开大半夜来这么阴森的地方,再说,温家老宅那边我们的人都盯着呢,并无异常。”
“也对,我们赶紧去汇合,万一误了时辰,主上又要责罚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来到另一边的角落,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那边藏着的两人从草丛后面出了来,走到那处角落,却只看到一颗枣树。
“又是枣树。”
“看来这枣树定有古怪,说不定有什么机关。”云影蹲了下来,点亮火折子,想要研究一下那些土壤。
“刚刚似乎听到有土掉落的声音。”祁彧也对这些泥土产生了怀疑。
“嗯,我也听到了。”
“小影是觉得这枣树下面有密道。”
“嗯,一般来说在枣树下挖密道,入口会有点难以设计,方法无非是有三种,一,挖空树干底部,就像是那种神话传说中经常会有的秘境入口;二,在旁边挖入口,而枣树只是一个障眼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