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一语中的,祁风果然去了彧王府,而且还带了一堆药材和御医。在亲自盯着他皇叔把药喝了以后,还赖着不走,愣是与祁彧唠嗑,最后唠到祁彧睡着了,他才走。
唠嗑的内容无非是锦云郡主来靖城的路上遇到刺客,郡主为了救一名副将受了重伤,诸如此类的。他还仔细的观察了祁彧的神色,很满意的看到他在听到云影遇刺时脸上的紧张,再听到郡主并无大碍时便松了一口气。刺客的事情祁彧明显也是一脸震惊,祁风说此事一定是有人要挑拨巴蜀和靖城的关系,其心叵测。他还说朝堂上竟然有人说策划此事的人是皇叔,被他训斥了一顿。然后他说这事看上去是天狼国做的……
他讲了一堆,分析了一堆,祁彧也只是点了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压根没听进去的模样,动不动就发起呆来,最后竟然睡着了。祁风只当他是为情所伤,脸上关心的要命,心里却是乐见其成。他交代了柳文两句好好照顾皇叔,就起驾回宫了。
待祁风走好,床上的祁彧睁开了眼,不耐烦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柳文道:“陛下话也太多了。”
“聒噪。”
柳文摸不清这一句聒噪说的是他还是祁帝,决定先闭嘴。
“温如故来了?”
“是,温家主在书房。”
“如故兄一定有一大堆疑问,我们也该去答疑解惑了。”
祁彧去巴蜀时同步给了温如故一封信,交代他来彧王府一叙,今日温如故便是来赴约的。
“王爷,你可知云姑娘在宫中住在何处?”
“凌烟阁。”
语气淡然,毫无起伏。
“王爷,这凌烟阁可是……”
“母妃生前的居所。”
仍是不咸不淡,不痛不痒。
“王爷,你当真要与凌素郡主结亲?”
“圣旨已下。”
竟然是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可云姑娘怎么办?”如果不是他看走眼,以他对祁彧多年的了解,王爷一定对云姑娘有情,而且,是很不一般的情意。虽说大局为重,王爷娶了凌素也有好处,可,作为朋友,他实在不想祁彧和云影就这样错过。祁彧虽是多般护着凌素,也只是把凌素当做妹妹来宠,但是他与云影一道时,却会做一些幼稚到外人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的行为,而且乐此不疲。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云影有着非一般的执着和占有欲,那光是提到云影二字,眼神中就掩藏不住的笑意,瞎子才看不到好吗?
祁彧睁开了眼:“我自有数。”
“可王爷将她推到祁帝那里,祁帝你我都很清楚,六亲不认,心狠手辣,若他知道云姑娘是你安插在他身边的,是不会放过她的!”
“此计万无一失。”
“王爷是当真要放弃云姑娘?”
“温如故,不是放弃,她人在靖城我才能安心。”祁彧有些恼火,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他哪个字哪句话说要放弃了?
像这样情绪失控,与他发火的祁彧,自十四岁以后,温如故就再未见过。他无奈的笑了笑:“王爷行事自有打算,如故自是信得过的。”
他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祁彧面前:“王爷此计,自是周全,可是,未免太过。祁帝是信了,可沈儒源知道全部计划,不得不防。”
他二人从前争吵,都是温如故先行示弱,为祁彧斟杯茶,名为斟茶,实则降火。祁彧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心浮气躁过了。
他将茶喝了:“此计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温如故疑惑:“何解?”
“沈儒源只知我与云影决裂,知我在利用云影,不知我与她已达成合作关系,他自认为云影是恨我的,便觉得我多了云水阁和巴蜀这两支劲敌,且他一定会找机会在云影面前挑拨。而祁风只知我喜欢云影,为情所伤,不知所有都是计策。”
“所以在沈儒源看来,你手握他意图造反的把柄,他不得不受制于你,同时他又认为你握着此把柄,定会有些狂妄自大,毕竟王爷经常做狂妄自大的事情。”
“温如故。”祁彧白了他一眼,不满的打断他。
“咳咳。”温如故立马改口:“王爷心思缜密,一向谦虚,断不会做狂妄自大的事情!”
“好了,口是心非。”祁彧道,“沈儒源以为我狂妄自大,握着他的把柄就会沾沾自喜,这种效果正是我所需要的。他现在表面上不得不与我合作,背地里肯定在算计着如何先下手为强,托我下水。”
“王爷可知沈儒源会有何动作?”
他这话问的顺口,毫无疑问又获得我们彧王爷的一记白眼。